刮痧是一个连续的过程,需要从刮痧开始,手上的动作就不能停歇,穆双双手上紧紧握着铜钱,顺着脊背到腰椎部位,每一下,穆双双都可以带出一条紫『色』的痧印记,刮的次数越多,穆大山的背部越是看起来狰狞。
渐渐的黑黑的脊背上,布满了一条条紫黑『色』的长痕,每一道痕,都戳中了在场的饶心窝子。
吱长大了嘴,一头扎进了余四娘的怀郑
“娘,我怕……”吱低声叫道。
余四娘也未有见过这种情形,但是她还是轻轻的拍了拍怀中吱的背,自己却早已经泪流满面。
寒站在炕边,眼睛关切的看着炕上的两人,与此同时他袖子底下的双拳,早就已经紧紧握住,他心底很愤怒,脑子里一直回旋的是穆双双和自己的那几句话。
他们家,真的要在团结在一起了。
*
一边背上刮完,穆双双吐了口浊气,这时候,她身上早已经被汗水汗湿,也不知道是热的,还是被吓的。
“双双,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陆元丰适时地走上去,眼底的关切之意,并不比这屋子里的其他人少上几分。
穆双双原本是想拒绝的,想了想,还是开了口。“陆元丰,你可以帮我把那个土陶碗给打碎吗?最后可以用来割伤皮肤的。”
穆双双心底最想要的还是瓷片碗,可老穆家除了给穆大德那个大伯装饭和装菜用的是瓷片碗,其余人都是土陶碗,去向穆老太拿,根本就等于往老虎嘴里拔牙,浪费时间不,还不一定拔得到。
陆元丰轻声回了个“嗯”,接着走到放土陶碗的桌边,拿起碗,原本是想在桌子边角磕的,结果发现这个桌子已经是伤痕累累,他发誓,他这一下下去,肯定要毁了这张桌子。
陆元丰干脆拿起土陶碗,两只手一用力,直接把碗掰成了两半。
正在刮痧的穆双双吓了一跳,靠,这还是人吗?都不用借力,就掰开了一个碗,她知道她家的碗有裂缝,也知道质量太次,可也不要直接来个徒手撕陶碗吧?
因为陆元丰这个举动,穆双双愈发觉得自己太弱了,陆元丰一个山间打猎的汉子,都能有这般的力气,即便他接受过军营的训练,可她接触的训练也不比这个陆元丰差才是。
穆双双收回心神,继续忙自己的事情,这时候,趴着的穆大山已经开始声的呻『吟』,穆双双知道刮痧很痛,而且在刮过一次的部位,洒了酒,继续刮更痛,可是没有办法,不这样痧出不来,人也不会好。
“爹,您忍着点,痛过就好了。”果然,听到穆双双的话,趴着的人,再也不发出一点点的声响。
穆双双想点安慰的话,嘴才张开,只听见哐当”一下,自家屋子的门,就被人一脚踹开……
穆老太走在最前面,像只要战斗的公鸡一样,高扬着自己的头,眼神如探照灯一样的扫视了整个房间,最后落在了穆双双的身上。
“好哇,你个臭丫头,你这是要翻啊……”穆老太一下子看到了穆大山背上的紫黑『色』的痧,一把朝着穆双双的方向扑去。“你个杀千刀的哟,这是要杀人啊,我可怜的儿啊……”
不等穆老太接近穆双双,陆元丰已经抓住了她的手。
“穆家『奶』『奶』,双双在救人,你别打扰她。”
“喝,她在救人,她不作妖害人就不错了,你瞅瞅,我儿子背上哟,被她打成啥样了,都紫了哟。”
“穆家『奶』『奶』,双双这是在刮痧,是在救大山叔,大山叔背上的痕迹也是刮痧留下的。”
“我呸,你算个啥东西,给我滚开,不然别怪我老太婆不客气。”
穆老太虎目一瞪,对着陆元丰狠狠的啐了一口唾沫,那唾沫直接朝陆元丰腹部的衣服而去,可陆元丰却不躲不闪,任凭那口浓痰喷到了自己的衣服上。
他的态度十分坚决,今儿是不会让开的。
跟着穆老太身后一起进来的老穆家的人,哪里见过这阵仗,一个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最后还是穆老爷子站了出来,作为主事的人,了几句话。
“陆家子,你们这是干啥子?”
“爷,是我让他这么做的,我爹的情况紧急,必须要救。”穆双双话间,将穆大山的手腕举起,刮痧一共是五个部位,后背,手腕和腿腕,一一刮过,要等到刮出来的部位,没有黑痧才算是结束。
“所以之前你不是在打你的爹?”
穆老爷子大概有些懂了,双丫头现在正用的法子,他是见过的。那是他年轻时候有一次去集市赶集,遇上个年轻人因为热,昏倒在街边,当时有个郎中路过,用的就是这法子,救了那年轻了。
那法子好像叫刮痧,可这双丫头是咋知道的?
“爷是觉得双双是做出那等伤害自己亲爹事情的人?”
穆双双没有回答穆老爷子的话,反倒质问穆老爷子。
穆老爷子被这么一噎,一时间竟然有些不出话。
“爹,照我看,干脆打死这个臭丫头,这个家就太平了。”林氏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在旁边搭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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