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嘟嘟响了几声,话筒的另一头传来梁小东的声音。
“老二,什么情况?”
“吴满春又把宛爱珍带回省厅了!”
“他们一定想利用宛爱珍感化老五。”
“大哥,把那个女人弄死吧!”
电话另一头沉默了。
“大哥,动手吧!不然老五早晚要开口,我们都得玩完。”
电话另一头还是沉默。
“大哥……”
电话另一头梁小东打断他。“老五是咱们的兄弟,咱们弄死他的老娘,老五一定会反水!”
“可是现在不弄死她,总让六扇门的人利用她,老五早晚把咱们都卖了!”
电话另一头又沉默了。沙沙的电话忙音从话筒里传出来。
“大哥……”
“你别再说了,等我的电话。”梁小东挂断了电话,瘫坐在沙发上。茶几上的烟灰缸里插满了烟头,正在冒着烟雾的烟头上散发着焦糊的气味,梁小东头颅仰靠在沙发靠背上,刚才他在信访室接待了一位上访群众,本来就感觉到疲惫,现在又接到孟红兵的电话,他觉得心力交瘁,可是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他绝对不能退缩,——退缩了,他将失去一切。
呆了一会儿,他掏出手机,拨通了苏宁的电话。电话嘟嘟响了几声。苏宁的声音伴随着嘈杂声从话筒中传来,“小东,有事儿吗?”
“吴满春把宛爱珍带回省公安厅,留意一下他们的动静!”
“嗯。”苏宁挂断电话。然后拿起桌面的茶壶为自己倒满了一杯茶,漫不经心地品茶。
窗户外寒风肆虐着大院,院落里柳树枯萎的黄叶纷纷落下,枯黄的青草凄凄艾艾地在寒风颤栗,一只即将死去的麻雀飞来,落在冰霜覆盖的窗台上,悲鸣地叽叽喳喳叫唤,然后瑟缩着身子缓缓倒下,最后竟然到了弥留之际,它抽搐着身子,翻动着眼睛,张开喙,又合上喙,喘出呼哧呼哧的粗气。屋里桌面上的茶杯中袅袅地冒着雾气,四周墙壁上悬挂着的为人民服务,忠于党和国家的毛笔字,仿佛掩映在冰冰冷冷的光影中,显得斑驳而又不真实。
他吹散茶杯表面上散开的雾气,连续喝了几口茶,然后放下茶杯,双臂环抱仰起头,闭上眼睛。他刚才看见令长远走出办公室,结合梁小东的反馈,令长远极有可能就在审讯室,利用宛爱珍对国家,对党的忠诚感化赵胜利。他决定去看看,然后再相机行事,他走出办公室,走廊哒哒回响起他的脚步声,他斜长的身影快速从墙壁移到地面,然后消失在门口,末了又出现在审讯室的走廊里。
哒哒的脚步声传了进来,令长远抬手看了一下手表。现在是10点半,然后又看监视屏幕,苏宁向审讯室走来。根据吴满春的反应,省厅有犯罪分子的内应,苏宁会不会是内应?他并不知道,但是他觉得有必要试一试,他放下手。把手搭在桌面上。
对面,赵胜利低垂着头,宛爱珍抚摸着他的面颊。
吴满春,罗林,高志强,董公寺,常威,吕拒看着他们的眼神各有不同,罗林皱紧眉头,眼神凝重;高志强黑着脸,瞪着眼;常威,吕拒似乎看惯了这样的场面,他们低头看材料;董公寺看着窗外,似笑非笑,像是在想着那场相遇;吴满春的眼神里满是愧疚,只是注视他们母子一会儿,他就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哒哒的脚步声戛然而止。令长远说:“你交代的很好,但是并没有交代全部,我希望你下次一定交代所有的罪行。”
赵胜利震惊地抬起头,惊诧地盯着令长远,他可什么也没说!然而令长远却说他说了。他张开嘴,想辩驳几句。
高志强喝斥:“你老实点!”罗林提前安排高志强演戏,高志强接到这样的命令后感觉到惊诧,但是既然是命令。他又不得不遵守。
赵胜利张开的嘴闭上,他觉得这里面一定有猫腻,但是他不知道问题出在哪儿。现在我为鱼肉,人为刀俎,他又不敢用强,最后吃亏的肯定会是他。
苏宁急忙推开门,走进审讯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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