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耀祖坐在办公桌前,拿起电话,似乎又想起了什么,他急忙放下电话,把抽屉打开,抽屉里摆放着满满当当的钞票和金条,他翻动钞票,见钞票没少一张,然后又把十多根金条摆放在桌面上,他拿起一根金条,贪婪地看,用牙咬,用金条敲击桌面,金条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放下这根金条,他仔细检查了剩余的金条,他见金条没有被调换,他阴沉的面色在这时恢复正常。他把金条放回到抽屉里,然后拨通电话。
电话另一头,“耀祖。”
他说:“有人泄露了我们签订协议的事情。”
“有这事儿?”
“确实有,鹿乡的人来置业公司闹来了!”
“事情变得复杂了。我的弟弟有亮昨夜被公安带走了,我现在正在疏通关系救他回来。”
“现在我们应该怎么办?”
“公家的矿山很大,矿也不是一次挖完的,想要长久挖矿,这一次我们需要妥协了。”
“有德,”王耀祖说,“你是知道的,置业公司与太子房产公司签署协议后一切钱款都必须填写财务报表,现在我无法以公家的名义做出妥协。”
“我知道,我会安排好一切。”
电话挂断,电话嘟嘟的忙音直响,王耀祖拿着电话,面色不断变换,一会儿惨白,一会儿黑黢黢,一会儿阴鸷下来。等他放下电话时,电话清脆的铃声响了起来,王耀祖吓的浑身激灵,他凝视着响着铃音电话的眼神里渐渐流露出惊恐。他眼珠转了转,颤抖着手拿起电话。
电话另一头梁大东的声音,“耀祖吗?我是大东啊!”
王耀祖惨白的脸上有了血色,紧张的神情舒缓下来,“是大东啊!华侨办的事情办妥了吗?”
“办妥了。我还有一件事情想说。”
“什么事情?”
“鹿乡的人来市委闹来了。”
“这与我有什么关系?”王耀祖说,他的声音在颤抖,拿着电话的手也在颤抖。
“鹿乡的人指责你贪赃枉法。”
“我可没做过损害国家利益的事儿。”话虽如此说,但是王耀祖心里清楚,如果事情败露,这一次他非得被枪毙不可。
“原来是这样,我会如实向市长反应的。”
王耀祖拿起桌面上的钢笔,又放下,然后又拿起钢笔,最后他把钢笔攥在手里,用力地握住。“秘书长,”他说,“在市长面前美言几句,我不会忘了秘书长的恩德。”
“这恐怕不好吧!”
“我这里还有几根黄鱼,想拿给秘书长鉴定。”
“我会在市长那里美言几句的,你的黄鱼也要及时送到。”
“一定。”
电话挂断。王耀祖瘫软在椅子上,这时远远瞅去,他像是一只卧倒在椅子上的臃肿蛆虫,仿佛他的每一次呼吸,每一次胸脯的起伏都能驱使他身体里散发出腥臭的气味。
呆了片刻,王耀祖告诉梁小东开车去市委,梁小东把红旗汽车开到办公楼,王耀祖上了车。汽车一路疾驰,到了市委门口。刘红旗带领鹿乡的人举着牌子,在市委院里呼喊游行,围观的市委工作人员从办公楼敞开的窗户探出头来,看着市委院里的情景。梁小东把车开进院里,停在停车位上。一个满头黑白发掺杂,穿着笔挺西装的男性老干部从办公楼走出来,到了刘红旗身前,两个人谈论着什么,鹿乡的人围拢到他们四周。
梁小东熄火,汽车引擎突突的轰鸣声戛然而止,梁小东和王耀祖结伴走下车,挤到鹿乡人跟前。王耀祖看清楚老干部后,他的一双腿哆嗦着退了几步,然后站在原地片刻,转身迈出一步,正好看见老干部看见了他,他马上又上前几步。
老干部身材中等偏胖,面容苍老,一双眼睛炯炯有神,在他扫视人群时,他的一双眼睛不怒自威,当他倾听刘红旗的诉求时,他的一只胖乎乎的手托举着下巴,低垂着眼帘瞅着刘红旗的眼睛里流露出怜悯。
“在春城竟然发生了这样的事儿?”他问。
刘红旗说:“我们鹿乡的人都可以证明,太子房产公司的人强拆我们的房子。”
老干部神色变得凝重,“老百姓的利益,就是国家的利益,侵犯老百姓的利益,就是在侵犯国家的利益,这件事情一定会严肃处理。”
刘红旗说:“我知道您周公赞市长,是一个好官,您的工作作风不愧一个共产党员的称号,您在工作期间从来不拿群众一针一线,一直为民办实事办好事儿,致力于国家复兴伟任。”
周公赞指向王耀祖,“小王,”他说,“你过来。”
王耀祖哆哆嗦嗦地走到周公赞身边。周公赞继续说:“你和太子房产公司签署了协议了?”
王耀祖说:“是签署协议了。”
周公赞说:“你知道太子公司田有亮为了拆迁对鹿乡人做了什么吗?”
“我不知道。”
“混账!”
王耀祖额头上冒出斗大的汗珠,“我也是有难言之隐。”他说,“市委计划鹿乡动迁,但是市财政又拨付不下钱来,我只能和社会上的企业合作,不然实在无法实现政府的计划。”虽然他口上如此说,但是他心里明白他背后的肮脏交易如果被戳破,那么他和田氏兄弟都必须接受法律的审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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