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红兵干笑道:“都是自家兄弟,老六,你何必跟大哥较真,大家吵吵完气消了,还是兄弟嘛!”
陈永面色缓和下来,他把手枪放在枕头边上,“大哥胆子太小,”他说,“我弄几个女人卖春,他也不让,就凭着夜来香夜总会那点收入,不够花。”他的视线从孟红兵面孔上移开,凶巴巴地看向棚顶上昏黄的灯泡。
孟红兵的手插入兜里,摸到兜里手枪后,他刚要掏出手枪。
陈永继续说:“大哥要是能答应我在夜来香夜总会组织女人卖春,我还是大哥的小弟。”他看向了孟红兵。
孟红兵兜里的手立刻不动了,“这次就是大哥让我来的,”他说,“大哥同意你弄几个女人在夜总会耍耍。”
陈永说:“真的?”
孟红兵说:“老六,我们一个头磕在地上,我骗你干嘛?”
陈永把枪揣到兜里,从炕上起来,“走,我去见大哥。”他说,拽过炕头上的衣服穿上。
孟红兵立刻向张秀夫,杜荣使了个眼色,张秀夫和杜荣把陈永按到炕上。陈永满脸堆笑,“这是干嘛?都是自家兄弟?”他说,想挣脱张秀夫和杜荣的束缚,但是却没有成功,这时他的身子开始剧烈颤抖了。
他祈求地看向孟红兵,一改刚才凶巴巴的模样,脸上堆满了谄媚地笑,“二哥,”他继续说,“咱们都是兄弟,今天放了我,有来日,我一定忘不了二哥!”
“放了你?”孟红兵说,从兜里掏出手枪抵住陈永的脑门,“我怎么向咱们大哥交代?”
“二哥,”陈永说,“我也是一时糊涂,二哥,就看在我是老幺,不懂事儿的份上,放我一马吧!”
孟红兵面色阴沉下来,他看着张秀夫和杜荣时,他的一只手挥向陈永脖子,张秀夫掏出一根铁丝勒住了陈永的脖子,勒了好一会儿,陈永面色绛紫,蹬腿,瞪眼地死了。
孟红兵从陈永兜里掏出手枪,揣到自己兜里,然后掏出一根香烟,一边抽烟,一边说:“把他的尸体用床单包住,然后咱们去惠城老爷岭把他埋了。”然后他走到门口,突然站住,他转身面对张秀夫,杜荣继续说:“记住,把这里的东西都打包带走,像是临时有事儿走了的样子。”
张秀夫和杜荣合力把陈永的尸体放在炕上,然后同时答应:“我们知道了。”
孟红兵回到面包车上。梁小东目视着前方,“都办妥了?”
“办妥了。”孟红兵说。
梁小东说:“老孟,明天派一个兄弟去陈永家,告诉他父母,就说陈永去深圳打工了。”
孟红兵说:“明天我就安排。”
张秀夫扛着床单包裹的陈永尸体走出胡同,杜荣跟随在后面,他手里拎着大包小裹的包裹。他们两人把尸体藏在后备箱,然后先后回到面包车上。
梁小东一边启动汽车,一边说:“你们记住,今晚的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再也不允任何一个人知道。”
孟红兵,张秀夫,杜荣齐声答应。从此梁小东再也没说话,面包车驶入大路后他挂到五档,汽车开到老爷岭的时候,已经是午夜12点,山路之上,面包车灯光在半山腰停下来,三个人影消失在灯光的尽头,然后手电筒的灯光在林中亮了起来。
孟红兵,张秀夫,杜荣拿着铁锹挖坑,陈永的尸体在土坑边上,从裹尸单中露出他的脸,他的脸惨白,眼珠灰白。四周的黑暗包围着尸体边上的手电筒光束,三束炽白的光亮被压缩在土坑四周的空间里。有一束光照在梁小东的后背上,他坐在悬崖边上,仰望着夜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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