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春城市区车多一些,等到了春城郊区,路上基本遇不到车辆,由于天色已经晚,所以路上行人更少。
昏黄的夜幕之上,那犹如五彩云霞的云朵点缀在西方的地平线上,大如圆盘的太阳像是羞涩的姑娘躲在云朵之后,从西方透射出来的光,把天地间染成了金黄,绿油油的稻子像是沉静在傍晚的海面,随着风起伏,一个挽着裤腿,牵着老黄牛的老农民像是从画里走出来一样,从前方的小路上走了出来,老黄牛脖子上的铃铛叮叮当当地响,让这沉寂的天地间突然多一份祥和,一群稻田中的麻雀因此兴奋,它们站在稻穗上,像是摇摆的木偶,叽叽喳喳地唱了起来。梁小东驾驶着桑塔纳轿车错过老农民,汽车引擎嗡地响了,车轮带出的滚滚烟尘,像是金色浸染的彩带一样,随着晚风,飘呀飘。
车窗外那金色的稻穗更像是起伏的海面,前方空旷的田野仿佛孕育着无限生机,在天际线上,晚霞即将沉落,孤鹜畅游天际。梁小东的眼神渐渐阴鸷,他想:“如果没有走错路,他这一生或许不应该走到今天这一步,可是现在一切都晚了,他只能是黑暗世界的一只肮脏,污秽的臭老鼠了。”他的双眼变得死灰,手指哒哒敲打在方向盘上,哒哒的敲打声很快淹没在汽车引擎的声浪中,这时他突然想:“这世上没有后悔药,我的人生已经如此,就算是最后我会灭亡,我也要在这夜空中绽放出属于我的颜色。”这或许是对他最好的暗示,他猛踩油门,瞅着前方的眼神变得凌厉,桑塔纳轿车宛若乡间小路上的一个黑影子,快速模糊成了黑点,然后像是奔驰在远方天际线上的骏马,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当桑塔纳轿车再次停下来的时候,已到了李富贵别墅门口。黑暗笼罩着别墅门口的路灯灯光,夜鸮啼啭声不停地响着,路两边的高级轿车中坐着人。
“你他妈的不听话,老子就废了你!”
一声嘶吼声从别墅传了出来。梁小东把车钥匙攥在手里,他想:“这人狂吼,让人听不出是谁!”他走出桑塔纳轿车,进入别墅里。李富贵赤裸着上身坐在沙发上,他的一双胳膊搭在沙发靠背上。想是刚生气,他长满横肉,黑毛的胸脯此时剧烈地起伏着,在他对面,于爱平坐在椅子上,他低垂着脑袋狞笑。李富贵指着于爱平,“听没听见我说的话,”他吼叫,“你他妈不听话,老子就废了你!”
于爱平撇嘴,张开嘴想说什么,很快又闭上了嘴,他仰头靠在座椅靠背上,瞅着棚顶上华丽水晶灯的眼神渐渐露出凶光。
李富贵啪地拍了茶几,“干死他!干死他!”
李隆端着猎枪走到于爱平跟前,把猎枪顶在他脑袋上。
于爱平仰天哈哈大笑起来。
李隆扣紧了扳机的手指哆嗦,他看向李富贵。
李富贵指着于爱平,“你笑什么?你难道不信老子能杀人?”
于爱平一把抓住枪管,甩到一边,然后站起来,他双手按住茶几,身子几乎附下来,脸几乎贴到李富贵的面前,“我信——信老大哥能杀了我。”他说,“可是大哥想过没有,杀了我,我外面的兄弟会放过大哥吗?”
李富贵挥手打了于爱平一个嘴巴,于爱平疯狂地哈哈大笑。李富贵说:“你他妈要挟老子!”
于爱平坐回到椅子上,双手敲打着椅子扶手,面色黑字阵,白一阵,“我哪敢要挟大哥啊!”他说,“不就是两个马夫吗?我交给大哥处置就行了呗!”
“好!有你这句话就好!”李富贵笑着说,突然又想到什么了,他坐回到椅子上,沉默下来,表面上是在倒茶,实际上他快速转动眼珠,心思活跃。
片刻,他僵硬地挤出笑容,“老弟,那两个马夫可是你的人。”他说,“既然是你的人,就是你的家务事,大哥我也不方便插手!这样——那两个马夫就由你处理!”
于爱平仰天哈哈狂笑。
“你笑什么?”李富贵面色阴沉下来。
“我是泛海集团的董事,大哥可是泛海集团的董事长,我听大哥的!那两个人还是由大哥处置的好!”
李富贵连续拍着自己的胸脯,“我操我操,”他说,“你小子嘴巴甜,会他妈胡说八道,是他妈老子叫你贩毒了吗?”
“大哥是没让我贩毒,可大哥让我入股泛海集团的钱,是他妈我贩毒挣来的!哈哈……”他仰天狂笑,期间他的一双手又不老实,一会儿拍向椅子扶手,一会儿拍向自己的大腿。
李隆把猎枪再次顶在他脑袋上,他浑身哆嗦,然而很快他又挤出笑容,李富贵见状摆了摆手。李隆怀抱着猎枪坐回窗前椅子上。
李富贵学着于爱平,一边拍着自己的大腿,一边哈哈笑道:“六扇门盯上的——可是你的人,等六扇门抓捕了两个马夫,你先玩玩!”
于爱平面色突变,他抬手要指着李富贵,他的手刚抬到半空,他马上又把手放下了,他再次僵硬地挤出笑容,“大哥,”他说,“就由我处理两个马夫,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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