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小东,陆萍结伴走出家门口,在家门前分别,陆萍向白求恩医院走,梁小东沿着马路向市局走。
薄雾遮挡住东方刚露出天际线的太阳,马路上汽车喇叭的鸣笛声,自行车的铃铛声交织在一起,使得清晨喧闹,道路边上的行人目视着前方,形色匆匆,都是在上班的路上。
走出百米开外,梁小东兜里的电话响了。他没有看谁打来的电话,只是随手接通了。
电话另一头传来熟悉的声音。
“大哥,前几天交代我的事情,我给你办好了!”
从路边平房烟筒中飘荡出来的油烟味,饭菜香味混合在一起,弥漫在空气中,前方公交车站桩站满了人,学生们大多拿着一个红色小本本,大人们看向东方。一辆有轨电车仿佛从云中驶来,只有它那叮叮当当的响声,才把人们拉回现实,它犹如喝醉的人,摇晃着身子,缓慢地停在站桩前。梁小东站在站桩边上,并没有上车。人们陆陆续续上到公交车里。
他说:“房子的地点在哪里?”
“伊通河别墅区。”
“那儿?”
“是。大哥不喜欢那里,我可以再联系。”
前几天梁小东交代过孙殿臣,让他联系一栋别墅,因为他身为大哥,还住在平房里有失体面,另外,他的孩子即将出生了,他想为他的孩子营造一个更好的住房条件。
“你到白求恩医院门口来接我,我们去看看。”他说。
“我这就过去。”电话挂断。
梁小东站在公交车站,一群人上车,一群人又来了,直到走了两群人,他才看到孙殿臣。
他驾驶汽车从雾气中冲出来,仿佛一匹脱缰的骏马,在汽流中穿行,最后停靠在站桩边上。
他显得疲惫,他的胳膊搭在方向盘上,脸上挂满了倦容,身子前倾,眼神呆滞地盯着前方,他的眼神呆滞,这表明他体力消耗过大,似乎是为掩饰,他刻意打扮过了,他的头发清洗过,头发上还留有露珠,他穿的也很干净整洁,他穿了一件白色的确良衬衫,下身穿了一个裤头,他强壮,肥硕的大腿撑紧裤头,那裤头上的针线也被他的大腿撑出来。梁小东上到汽车里。
孙殿臣启动汽车。汽车汇入到爱民路上。爱民路是春城主要的交通道路之一,从这里出发能到达春城所有的地方。所以通过这里的汽辆很多,汽车开的很慢。两个人一路无话,直到前方路口红灯亮起的时候,孙殿臣才驾驶汽车停下。
哧啦一声,一辆公交车停在汽车边上,梁小东昂头看去。吴满春靠近窗户边坐着,正扭头看他,他下意识地低垂下头,吴满春不错眼珠地注视他。
梁小东穿着一件丝绸衬衫,这件衣服在上个世纪九十年代,价值不菲,上个世纪九十年代,中国大多数家庭依然处在贫困线下,一般情况下少有人把心思花费在穿着打扮上,况且丝绸这样的珍贵丝织品,在改革开放初期,是畅销的出口品,所以梁小东的衣服显得扎眼。
路口绿灯亮了,孙殿臣启动汽车,汽车快速行驶过路口,把公交车抛在后面。吴满春盯着汽车,他想:“梁小东怎么有钱了?他身边的人是谁?我怎么没见过?现在正是上班的时间点,他和一个陌生人做什么?”公交车接连处的胶皮吱呀吱呀响着,使得他心里焦急,前方从小路上汇聚的汽车越来越多,爱民路上所有的汽车都开不快,梁小东所在的汽车速度慢下来,始终和公交车保持一百米距离。他想:“跟上去看看!”到了省厅门口站桩,他没有下车,直到郊区,他看见梁小东的汽车向伊通河去了。他下了车,叫了一辆出租车,跟上前面的汽车。两辆汽车一前一后行驶到伊通河别墅区。
梁小东,孙殿臣从汽车下来,这里正好能看见李富贵的别墅。
李富贵别墅二楼窗户敞开着,二楼客厅棚顶上巨大的水晶吊灯像是盛开的莲花一样悬吊着,四周墙壁上贴着的金色壁纸,反射着金灿灿的光,客厅里奢华的紫檀木家具颇具古典气息。横卧在沙发上,几乎浑身赤裸的李富贵,像是一头刚睡醒的猪,他睡眼惺忪,迷离地看着手里举着的高脚杯中的红色葡头酒。他摇晃着高脚杯,杯中的葡头酒像是鲜血一样晃动,荡起血色的浪花。两个只穿了比基尼,几近裸露全身的妖艳女人在客厅狂舞,她们像吞食了大量海洛因,眼中透露着呆滞,迷茫,舞姿疯狂。她们会把自己的屁股扭动一下,然后再迈动脚步,像是两个妖魅一样围绕着李富贵疯狂扭动身躯,片刻后她们背对着李富贵,扭动自己丰满的屁股,李富贵笑着喝了一口酒,然后在两个女人屁股上上下其手,两个女人媚笑着躲开,又在客厅空地上狂舞。
梁小东轻蔑地笑;孙殿臣贪婪地笑;两个人相视而笑,梁小东的笑带着几分玩味;孙殿臣的笑带着羡慕;直到梁小东向前走,孙殿臣跟着,孙殿臣依然一步一回头,不舍地看二楼客厅的情景。
吴满春叫司机把车停在一棵柳树下,看见梁小东,孙殿臣进入前方五六百米远的别墅里,他付钱下了车。他沿着柳树边上走。东方天际线的雾气终于散了,东方的鱼肚白四周点缀着彩霞,天地万物仿佛刚睡醒一般沐浴在晨光中,鸟儿叽叽喳喳地叫,伊通河河水哗哗啦啦的唱响,前方一排柳树树叶反射着波粼粼的光。他走过几棵柳树,最终在别墅的对面停下,他仰头看向别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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