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从警以来他很少注意自己的妆容,直到现在他甚至忘却了自己的模样,如今车窗玻璃上映显着他的面容,他面容白皙,五官立体,一双眼睛炯炯有神,油亮的三七分头发映显在玻璃上时闪耀着亮晶晶的光。“一个男人长什么样有什么关系呢?”他这样想,“男人真正的本事在内在,而不是外表。”车厢里热闹了起来,前面座位上的四个人打扑克,右边座位上的两个人望着窗户谈论着风景,此时正值秋季,万物萧瑟,苍茫的田野上正焚烧秸秆。年轻女乘务员像是带着暖风推着车从他身边走过,但是却注视着他;董公寺下巴颏放在双手中,看着窗户外;一队系着红领巾的小学生从火车道旁边的小路走过来,他们看见火车,蹦跳着欢车厢里的乘客;两个流里流气的男人从年轻女乘务员身边走过,年轻女乘务员突然尖叫起来。两个男人快速向前走。
年轻女乘务员冲着他们的背影尖叫:“干嘛!摸我屁股啊?”
车厢里顿时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两个男人身上,一个男人没有停下步伐,另一个男人回头看着年轻女乘务员,他坏笑:“谁摸你屁股了?过道窄,我碰了一下。”然后追赶前面的男人走了,到了前面车厢连接处,他们停下来。
年轻女乘务员涨红了脸,啐了一口唾沫,“不知廉耻!”她压低声音说,然后把小车推到董公寺身边,车厢很快又恢复了热闹,前面座位上的四个人已经在脸蛋上贴纸条了,左边的两个座位窗口的人又大声交谈起来,其余的乘客有看书的,有戴着耳机听音乐的。
“同志买点什么吗?”女乘务员说,整理小车上的商品。小车上有包装精美的零食,速食商品,京海市地标建筑物的徽章。
“来一包速食面吧!”董公寺说,从兜里掏出一沓钞票时,他不经意间又看见两个男人。
两个男人穿着流里流气的服装,从他们服装上看,这些服装绝对不是大陆货,在1991年时,一些不法商人因为蝇头小利,曾经进口洋垃圾,其中就包括旧服装,因为艾滋病曾经在欧美泛滥,所以这些服装中往往携带着艾滋病病毒,因此这些旧服装曾一度引起中国人恐慌,全国各地因此大量查处不法商人,烧毁国外旧服装。董公寺厌恶地看见一个光头男人用手揉搓着自己的脖子,他脖子上很快搓出泥团,另外他的举止也显得轻浮,他一面说话,另一只手却不闲着,总会用手抚摸自己的屁股;另外一个男人梳着爆炸头,说话时他一双三角眼四处游移,他的眼睛就像是夜晚跑出来的老鼠眼睛,总是不会在一个目标上停留一秒钟,但是当他看见女人时,他的眼睛总会在女人身上细细打量一遍,最后他的眼睛会落在女人隆起的胸脯上,漂亮的脸蛋上,只是片刻,他的眼神便像是要冒出火来。“这两个男人绝对不是好东西。”董公寺想,“他们一定在讨论不好的事情。”
“同志速食面吗?三元钱一桶。”
年轻女乘务员的话打断了他的思路,他看见年轻女服务员递过来一桶泡面,他接过泡面,递给女乘务员三元钱,“同志还要点什么吗?”年轻女乘务员继续说。他摆了摆手,年轻女乘务员推着小货车一边走,一边说:“零食,速食,儿童玩具,纪念品应有尽有,想买的乘客可以招呼我啊!”
年轻女乘务员俏丽的背影遮挡住了他的视线,他皱紧眉头,又想:“我现在有公务在身,要不要去阻止他们呢?”想到这里,他感觉难办,万一身份暴露,对于调查组来说并不好,因为他预料到两个男人都是道上的人。他的手指轻轻敲击桌面,脸色瞬间里变得惨白,过了片刻,女乘务员消失在他的视线,他又看见前方车厢连接处的两个男人。两个男人同时看向36号座位的一个年轻漂亮女人,这个女人打扮时髦,身材凹凸有致,脸蛋红扑扑的,此时手里拿着一本名曰求是的杂志,她大约是个文人,当她读到什么关切的内容时,嘴角总会轻微撇出微笑,涂抹红指甲油的手会撩动她的长发,然后却不松手,只是把长发放到胸前攥在手心里,从上到下反复地捋顺着乌黑的头发。她身前的小桌子上放着一个鼓鼓囊囊的黑色小包,从小包鼓起的弧度看,里面应该装着钞票,或者极其贵重的金银首饰。“哦!这两个男人可能是要抢劫这个女人!”他突然想,然后把拳头握紧。“我身为人民警察怎么能看见弱女子遭受欺负而无动于衷呢?我一定要阻止他们。”于是他站起来,向车厢连接处走去。
两个男人同时盯着他,光头男人警觉地打量;爆炸头男人嘴角撇起,昂起头,眼神中流露着不屑;董公寺故意回避着他们的目光,看向窗户外,同时从兜里掏出一根香烟,把烟叼在嘴里,走到车厢连接处(车厢连接处也是k车吸烟的地方),他把香烟点燃,然后走到两个男人对面的窗户前,抽起香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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