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天,颜倾武走了。却留下一地惆怅的赵峥。
被一个十岁的女童说寂寞,怎么来说都有一种搞笑和荒谬的意味,但无疑被她说中了内心。
或许应该多出去透透气,或许自己不可能有真正可以倾诉的朋友,但在南宋,真正还有类似亲人一样的存在。
所以在颜倾武走后的当天晚上,赵峥给黄道长端去一盆洗脚水,但黄道长深深怀疑赵峥是不是闯祸了,或者是准备偷懒了,所以才大献殷情,以至于接下来几天都没让赵峥做任何事情。
赵峥也开始试着引导大郎和二郎的学业了,不是每天编个故事哄骗他们,但大郎二郎表示要是除非给他们讲那些故事,其他事免谈。
在十月末的深秋,赵峥主动拜访了史嵩之的官邸,门房一听是赵峥前来拜访,没有前往通报,便将赵峥先迎进屋内。
门房是史嵩之老家明州鄞县来的,名叫史达,四十多岁,是史嵩之的亲信,平素无论在府内还是枣阳都有几分薄面,但这次他丝毫不敢怠慢赵峥。这可是自家老爷在家里常常念及被官家钦定的活神仙,惹恼了他,自家那天魂被勾走了,还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小仙长,请用茶,这时从老家带来的上好龙井,老爷吩咐了,只要小仙长来了,无论如何不得怠慢。”
史达一脸献媚,前恭后倨。赵峥说实话还有些不习惯,淡淡说道:“如此有劳了。”
“不敢,不敢。”见赵峥与他说话如此客气,他不禁飘了起来,但也不敢久留,怕自己一会出了什么丑态,被赵峥看轻。
不过片刻,史嵩之便到了,连连表示歉意:“小仙长这次突然到访,史某可是吃惊的很啊,不知这次有何指教。”
“没有,不过是想出来透透气,便顺道过来拜访,没叨扰到知军吧。”
史嵩之听了,异彩涟涟,赵峥如老友般的拜访,他自然是求之不得,呵呵一笑:“原来是小仙长静极思动了,不知小仙长喜不喜欢垂钓。”
赵峥摇了摇头:“我不喜那样暮气沉沉,对了,大人,我的那幅地图可还精准?”
说道这里,史嵩之忍不住站了起来:“不愧是仙家之物,是在精确异常,就是有些地名不合。”
赵峥掩饰道:“地名是我添加上去,我才疏学浅,让大人见笑了。”
“瑕不掩瑜,有了这地图,日后行军打仗便有了依托。”说着,史嵩之又想起一件事:“对了,上次你与说了蒙古的事,据前方的探子来报,那托雷和窝阔台之间确实有间隙。只是蒙古兴起不久,大宋国内没有特别熟悉它的人才,派出去的细作,只怕很难离间他们。”
赵峥思略一会,其实他早有腹稿,之所以要略作思考,是为了让史嵩之以为是他随意想出看计策,拔高一下自己高人的形象:“不用离间,汗位之争那需要离间,只需要给他们一个争斗的口实便好。铁木真四子中,长子术赤三年前已死,次子察合台支持三子窝阔台,但托雷军功最盛,在军中素有威望,且铁木真的部队由他大部分继承下来了,所以才有与窝阔台相争的资本。所以我们只要遣人假扮蒙古人袭杀窝阔台,无论成功与否,窝阔台必然怀疑是托雷干的,落了口实,蒙古分裂在即。”
史嵩之闭目,仔细思考赵峥所言之计,良久幽幽叹道:“仙长好计策,只是这孤军深入蒙古袭杀察合台,谈何容易,且草原广遂,要找到窝阔台只怕如同大海捞针。何况我们与蒙古之间还隔着一个金寇。”
“将此事告与金寇,他们比我们更急。他们比我们更了解蒙古,还有家师为此事不惜再一次窥得天机,天谕:明年夏天,窝阔台至忽鲁班雪不只之地。”
这是元史上的一段话,至于忽鲁班雪不只之地是什么地方,赵峥猜测应该是吐鲁番,吐鲁番本就是音译,所以文字有些出入是正常的,雪不只,应该是雪不至,意思是不会下雪的地方,吐鲁番被誉为中国三大火炉,基本是不会下雪的,所以前后集合,窝阔台应该是明年夏天去了吐鲁番会见托雷。
史嵩之听完赵峥的分析,点头示意:“如此甚好!”
赵峥此次前来其实为了是更重要的事,要深入大漠,袭杀窝阔台,成功率着实有点低,倒不如打好自家内功,待国力强盛,何须这样弯弯拐拐。
“大人,上次我与你说的在广南东路试种,红薯,土豆。不知两府可曾批准?那两样作物喜热好阳,广南之地正好可行,且那红薯,温度越高,生长越快。”广南东路就是现在的广东,在南宋的时候已经逐渐开发,倒也不是荒无人烟。
“广南地处偏僻,少有人至,朝堂诸公不愿冒险,想稳妥一些,明年开春再行种植。此事,小仙长也不必操之过急。”史嵩之沉声说道,他内心其实也是支持朝堂的做法。
赵峥也知道朝堂两府对于土豆,红薯的重视,稳妥一些也是应当,但红薯早普及一月,这天下许多人就少挨饿一月,再则赵峥也想趁此机会让大宋的目光南移,早日开发两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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