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杨德知见这番阵势也吓傻,现在傻子也明白,赵峥背后站着的是全力支持他的当今宰相,在大宋惹恼了皇帝,大不了外出任官,但惹到了这位宰相,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想道歉已经晚了,现在只好尽量补救。但却在赵峥那里吃了几个闭门羹。
番禹的县衙就在广州城东,赵峥屯田也主要是在番禹县。赵峥随孙河去厢军的驻地点卯,进了衙门,孙河将圣旨拿出来又宣读了一番,下面的人知道新上司来了。只是看着赵峥甚为怪异,这孙大人莫不是要带着自己儿子值班,但也不敢询问,领命去拿名册去了。
孙河认识几个字,但要看名册还有些困难,赵峥见孙河窘状,便替他效劳了。名册上厢军共一千零二十名,但实际上有多少,只有天知道,自古吃空饷的可不少见。
“王都头,去将人召集过来,本官要点卯!”孙河新官上任,自然要拿些威风出来。
王都头见这丘八一上来就要点卯,顿时有些支支吾吾,暗想是不是自己礼数准备的不周到,于是干咳了两声,示意众人散去,想对孙河意思意思,但孙河旁边的两名军士不为所动。
孙河自然知道这王都头要做什么,笑了笑,他也不好逼迫过甚:“王都头,你只管叫人集合,至于来多少,另算。”
王都头见状也只好硬着头皮领命下去。
过了一个时辰,人才懒懒散散的进了校场集合。赵峥一眼望去,果然开眼了。
尽是些老弱病残,这可是一点也夸张,有几个老头子牙齿都脱光了,站了站不稳,还有些一副病鬼模样,没有半点生气,更还有一些缺胳膊少腿。队伍中突然出现几个身强体壮的汉子让赵峥眼睛一亮,这画面不对啊。这么强壮的不被抽调去当禁军还留在这里干什么?本来正常的事情在这里反而不正常了。
“王都头,那几个是什么来路?”赵峥指了指那几个汉子问道。
王都头有些疑惑的望向孙河。
“这位是……”孙河想了想,说赵峥是道长明显不对,这可是衙门而官职更是新设,谁也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只得开口说道:“这是我们上司,主管屯田事宜的。”
王都头瞠目结舌的看着赵峥,这可是是个孩子!
赵峥见王都头的脸色,自然知道他是惊讶自己的年龄,也不解释,再一次问道:“王都头?”
王都头此时才回过神来,连忙告罪:“那些是城里的泼皮无赖,来这里混吃的。”
赵峥恍然大悟,也不惊讶,厢军在宋朝也称杂务兵,朝廷可从来没指望他们能打仗,而起多是从那些流民中招募,养着他们以防闹事。
广州一地流民不就多,不过稍微年轻力壮的流民都去了福建、江西一带,剩下的都是些老弱病残不难理解,再加上广州一地流放的犯人甚多,有时候也会将一些囚犯弄过来做苦役。
“就是这些了?”孙河皱眉看着眼前这百十号人,这空饷吃的也太严重了。
“回押监,还有些是卑职没能通知到的,总共三百多个人,前几天死了十几个还没来得及上报。”宋时,资历浅的任都监一般都成为押监。
“王都头,明天这个时候,本官希望所有的人都在这个校场。”孙河毫不犹豫的下了通牒,这新官上任的威风必须拿出来。
——
回到客栈,赵峥见颜倾武还在题海中不能自拔,将圣旨扔到了她的案头。
“我当官了。甘罗十二岁拜相,我比甘罗强吧,还不满十岁!”赵峥有些得意的在颜倾武面前晃了晃。
颜倾武翻了一个白眼,随即有些愕然:“你在这里当官了?那我要找你,岂不是要跑这么远!”
赵峥愣了愣,完全没有想到颜倾武竟然会从这个方面思考。
“暂时的,明年开春后,我还得回去。你都出来十多天了,你家人不担心吗?”
“十多天了?”颜倾武好像被吓了一跳。
抓着试卷,放到包裹里,打开窗户跳了下去。赵吓了一跳,走到窗户,看见颜倾武已经骑上马走了。
“我先回家灭火,我还会来找你的。”留下这句话,颜倾武就彻底没影了。
赵峥一片愕然,就这么走了。他回头看见颜倾武床边那些银子还没拿走,他不怀好意的笑了笑,走的那么潇洒,你终究还是要回来拿钱。
但知道她走后的第三天依旧没有回来,赵峥有些慌了,连忙让孙河派个人将颜倾武的盘缠送去。
——
在番禹找三亩良田易如反掌,土豆与红薯的育苗在运输期间就培育好了,只等下土了。
赵广乐宣读了皇上的圣旨,组织了开田仪式,番禹大大小小的官员都到场了,除此之外还有从临安府过来的两位农官,以后这两种农作物的推广就靠这两位农官了。
赵峥没有亲自下土,而是在旁指点了从流放犯人找出的几位老农,赵峥稍加提点他们便很快领悟了,有些问题还能举一反三,赵峥对务农不就不是很熟悉,都是从书上学到的,对于这些犯人在农事上悟性高,赵峥当然乐见其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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