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唱着配角,却始终站在台上的人,带着面具,陈保认得。那个带着面具的人他怎么会不认得?那是他以前的首领,杀他全家的仇人他怎么会不记得了?
那个人的真面目陈保也没见过,事实上也可能没人见过他的真面目,他不是一身黑衣,就是带着面具,无事的时候绝不会外出,安静而自律的待在自己的府邸里,似乎从来都不曾打算活在阳光之下。
但是他有个缺点或者说爱好,那就是唱戏,每个三两天他都会来这家戏园子里唱戏,这是他唯一与外界正常交流的场所。
陈保也是在一次偶然的人物中知道他每隔一段会来这个地方,陈保已经在这个地方等待了三天,直到今天他才确认那个人来了。
他身上的血腥味是怎么都掩藏不了的。
陈保在那里安静的坐了两个时辰,直到散场,观众和演员渐渐散去。
只留下面具人和陈保,面具人早就发现了陈保。
但又有什么关系呢?面具人心想自己身后站的是相府,谁敢杀自己?就算陈保不顾大局逞匹夫之勇,他又何足畏惧一个孤身的陈保,就算他拿着弓弩,自己也毫不畏惧。
他自信整个天下,包括金国蒙古,能与自己放单捉对厮杀不会超过五人。所以当他看到陈保时没有惊慌,只是轻蔑的嘲笑,蝼蚁也只能用这种方式来表达自己愤怒。
“我会记住你的,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类似的怒吼面具人已经记不清听了多少次了,但毫无疑问那些人都死了,而他活到了今天。
“我以为你会放聪明一点,陈保!原本我还有一丝欣赏你,可你太让我失望了,你就算攀上了国师的高枝苟延残喘也奈何不了我。你今日来找我做什么?是想说总有一天你会杀掉我?”
陈保依旧坐在下面,与他相聚不过五十步的距离。
“你今天话有点多。是在害怕吗?”
面具人仿佛听到了世上最好笑的笑话,发出笑声:“被一只蚂蚁不屈不挠的爬上靴子几次,是人都会感到一丝烦躁。”
陈保站起来,拿出一只长枪对准面具人,这次没有火绳,只有扳机。
“我只是想让你看一场烟花,狗贼!”陈保模仿赵峥那日所说的话,他以为这是使用这件仙器的咒语。
面具人看着那支漆黑的洞口对准自己,突然有些惊恐,但陈保已经扣下了扳机,管身火焰喷射,铅弹直接打中了右肩。
面具人捂住左肩巨大的伤口,此刻他还有余力行动,可以反戈一击。但他受伤太重,已经不能保重杀死陈保,甚至不能保证他能逃走。
更让他惊恐的是,陈保的枪口又对准了他,比之前的更近了,他害怕那枪管里再射出什么东西,那样他必死无疑。
“你敢杀我?”随着陈保的逼近,面具人的心里防线正在崩溃。
陈保笑了笑:“为何不敢?”
面具人有些惶恐的提醒道:“我背后站着的可是史相公!”
陈保的笑意更浓了,听着面具人已经变调的声音,他感觉到了里面的惶恐,没有比这更让他高兴、让他兴奋的事情了。
“我背后站着的可是国师,他是仙,而史老狗只是人!你不奇怪我手里拿着的是什么吗?”
面具人往后爬了两步:“是什么?”
“当然是国师赐给我的仙器。我只要再扣动一次扳机,你就会命丧黄泉!”
面具人突然发出尖锐的嘶吼:“你不能杀我!你难道想相公和国师之间出现裂痕吗?”
陈保此时已经来到了面具人的身前,放声大笑:“你以为你在史弥远的心中有多重要?值得他与国师翻脸?”
陈保说出了面具人心中最大的恐惧,是啊,自己对于史弥远来说与陈保又有什么分别?
“我不会杀你!”陈保突然说出这句话,让已经崩溃的面具人突然软了下了,但他已经丧失全部精气,眼神变得空洞无物。
然后一只脚踩在了他的脸上,他没有反抗,也没有力气反抗了。那是陈保的脚,那是陈保给予他的侮辱。
面具被踩碎,陈保没有回头,他不屑于去看面具下究竟是何面孔:“蝼蚁!”
这时陈保此时对面具人的称呼,然后面具人听着陈保的脚步声远去后,突然大笑:“你终究不敢杀我!”
蝼蚁又如何,我还活着!而你在国师眼中只怕与蝼蚁也没什么差别!
——
夜里,宫中放了一场大型的烟花,临安城的百姓都可以看到这场盛况,今天是杨太后寿辰。
赵峥坐在自己院子里,身后是刚刚回府的陈保。
“烟花好看吗?”赵峥淡淡的问。
“好看!”陈保躬身的回答。
烟花繁华过后便是落寞,个人武勇的时代就在今夜谁也不知道的角落里悄然落幕了。
但新的时代仍未开始,这场烟花只是谢幕礼。
(诸位看了这章估计有诸多疑问,不要心急,下章会为你们解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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