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南书听见他的哭音,脚步没停。
下一秒,就有人来拉她的手臂。
纪则声音哽咽:“那,那不是我想说的话,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我……我没有挑事,是因为他骂你,我忍不住就打了他,上次在巷子里也是,他们骂你,他们怎么可以骂你,你对我再差,再不好……我也不允许他们骂你,我……我真的太差劲了。”
他的声音断断续续,极力想要解释清楚。
刚刚还跟个会咬人的狼崽子一样,下一秒仿佛受伤的奶狗。
姜南书微不可察的叹了一口气。
原书里,就算原身造谣,伤害了纪则这个弟弟,他依旧会在原身看不见的地方,把说她坏话的人一一打回去。
即便他早就不奢望原身对他还有亲情,但是他不允许别人诋毁。
现在的他还尚期待着养姐的亲情。
书中后来是因为养母大病一场,原身袖手旁观,又因为她恶毒诅咒的话,气得卧病在床,连下地走路都困难。
她把养父母一家的惨状告诉了姜家,希望能得到认可,她可是只认姜家的亲情,殊不知,她这冷血无情的样子,彻底寒了养父母一家,从此对她心灰意冷不再过问。
而姜家只把原身当个笑话看,更别说有什么亲情。
最后她被赶出家门,求养父母一家的时候,得知养母在她走后一个月就去世了,纪则那时候看她才是陌生人。
就连原身假惺惺的要去坟前祭拜,寻求养父母家的庇护,都被纪则赶了出来,怕她脏了养母的轮回路。
姜南书转过身,就见纪则啪塔啪塔的眼泪直掉,身子轻颤,抓着她的手很紧,怕她真的走掉一样。
这个十五岁的少年,只是在她帮了他两次,就对她不抗拒了。
或者说,他一直在等她?
所以,对于她的帮助,他自己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
他低垂着头,很怕姜南书就这样走掉。
京城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要找一个人需要勇气。
他真的很想带姜南书回家一趟,父母想她都老了十几岁的样子,他们不说,但纪则知道,他们是怕自己乡下出身给姜南书丢脸,所以三年来,都不敢来京城,也再也不敢提起姜南书的名字,只蜗居在那乡下过日子,偶尔姜乐依会去看望一两个小时就离开。
姜乐依是他的亲生姐姐,但他们全家人早就把所有的爱都给了姜南书。
他妈妈还因为担心姜南书在京城过得不好生病了。
下一瞬,一只手揉了揉了他柔软的黑发。
纪则浑身一僵,头越埋越低,眼前的景象也越来越模糊。
他听见了,眼泪砸地上破碎的声音。
又好像是……重合。
“关心我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怕我笑话你?”听见姜南书带着几分揶揄的话。
纪则耳尖有些红,他瓮声瓮气:“没有……我只是……我只是想还你以前保护我的恩情,所以才打架,你不要多想。”
“那好吧,我走了。”姜南书声音无奈,对于纪则这别扭的性子也没办法。
纪则急了,跟在姜南书的身后:“你去哪?”
“回学校。”姜南书好奇打量他:“想跟我去京大?等你成绩够上京大再说吧,现在你成绩该不会是吊车尾吧?”
纪则脸上有些尴尬,明德中学里都是尖子生,他是擦线进来的,在一群天才里,以前的年级第一在这里就不算什么,他的成绩只排在全年级第两百名,中游的地方。
那样的成绩,别说进京大,就连进一个好一点的一本都困难。
“我会努力的。”
“哦。”姜南书并不是很关心。
“那你好好努力吧,再见。”
路边的香樟树叶层层叠叠,在路边投射下阴影。
姜南书往奶茶店看了看,方明赫早就不见踪影了,她站在阴凉处,打了个滴滴,等在路边。
纪则想靠近又害怕,刚刚姜南书摸他的温度仿佛还在。
他已经很久没有感受到姜南书温柔的触碰。
他心里很纠结,想靠近又害怕像上次一样被无情的拒绝。
纪则挪着脚慢慢走到她的身边,少年还尚稚嫩的脸绷得很紧。
因为紧张,他把短袖校服的衣角都揉皱了。
最终鼓起勇气道:“我可以,去找你吗?”
太阳的光晕落在姜南书的身上,正午正是困倦的时候,她打了个哈欠:“你找我做什么?你亲姐姐是姜乐依,你可以去京城传媒学校去找她。”
纪则的手指掐进掌心,固执的看着她:“那我就要找你呢,明明……你也是我姐姐。”
正好这时车到了。
姜南书拉开车门:“随便你,腿长在你的身上,我让你不来你就不来吗?”
直到姜南书走了,纪则都没回过神。
所以姜南书是什么意思?
他要是去京大找她,她会不会觉得丢脸又骂他?
纪则有些纠结。
身后传来咋咋呼呼的声音:“卧槽,则哥,谁他妈趁老子不在打你啊!你告诉我名字,兄弟们今天让他横着出明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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