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上下左右地摆弄着看,嘴里嘟囔道:“这鬼画符似的什么东西?”
奇才伸手抢了过来,凑到眼前观看,见那上面影影地写着些字,天『色』太黑,看不清楚写的什么。
二牛一巴掌拍了奇才一个趔趄,“奇呆,我们发了,这是藏宝图!”
奇才一手『揉』着疼痛的肩膀,一边狐疑地道:“真的假的?”
此时前面火把闪动,一帮人吵嚷着过来,奇才忙将白布向怀里一揣,迎了上去。
这些人是王家的下人,见自家少爷晚上未归,一路寻来。奇才被押送回去,免不了一顿责打,一连半个月都被关着不许出门,除了读书吃饭,便是捧着那块白布仔细端详。
白布已然泛黄,显见得很有年头,左边写着两个大大的篆字--“井冢”;中间是些曲曲弯弯的线条,分明便是地图;右下角有三个字,分别是“刘”“宋”“杨”三个姓氏,这三个字字体各个不同,似是三个人的手书,“刘”是潇洒的行书,字体颇见功夫;“宋”歪歪扭扭,好似那人不怎么会写,勉强描出了这个字;“杨”笔势甚粗,颇有雄壮之意,写字者似是个纠纠武夫。
细看那副地图,线条纵横交错,布成以一条粗线为中心的网状,线条上面标记着些奇怪的符号,有圆有方有叉叉,不知是什么意思。
奇才每日看着这地图,苦思冥想,渐渐脑袋里有了一些推测。好不容易禁足期结束,忙跑出去找二牛,他就住在王家后院的一间草房里。
二牛正在炕上呼呼大睡,奇才一巴掌拍在他后背上,叫道:“二牛,起来!”
二牛纹丝不动,依旧鼾声如雷,奇才使劲去推,二牛『迷』『迷』糊糊地坐起,嘟嚷道:“我昨天晚上和铁蛋赌钱,输了几十文,刚才做梦,正掷了一手豹子,眼看就要赢了,你偏来捣『乱』!”
奇才道:“几十文算什么?咱有藏宝图呢!不知道埋着多少宝贝!”二牛一下子就精神了。
两个少年将白布铺在炕上,头挨着头凑过去看,二牛道:“这曲里拐弯的,怎么像牛肠子似的,是寻宝路线吧?”
“对!这就是路线图,这条粗线,一共拐了四道弯,就是通往藏宝地的正路,这些周围的线条,都是岔路,是用来『迷』『惑』人的。你看这些,就是这些圆圆的符号,我猜这是门。每条岔路分岔的地方,都有一个叉叉符号,应该也是门,只是这些门都是错的。最后这个大圆套着小圆,就是宝藏地点!”
二牛问道:“那这些四四方方的是什么符号?”
“我也说不准,或许是一些机关,这么复杂的路线,肯定埋着个大宝藏,怎么能没有机关呢?四方符号可能就是机关的标记,按图去寻宝,便能躲避这些机关的暗算。”
“奇呆,你可真聪明,怎么什么都知道?”
“那是,跟奇才哥混吧,咱哥俩儿一起发财。”
“你说那儿能埋着什么宝藏?”
“胡可风拿着当宝贝似的,肯定是个要紧的东西,说不准是一本天下无敌的武功秘籍!等我找到宝藏,便能照着修炼,成为武林高手。”
“那敢情好,可是到底要去哪儿寻宝呢?”
“这个,这个我也不知道不过这儿写着井冢,应该是在井里吧?”对于宝藏地点,奇才也不知从何下手,根本无迹可寻。
二牛向炕上一躺,泄气地道:“天下那么多井,上哪儿去找?没劲,一张宝图又不能当饭吃。”
奇才望着藏宝图,粗线尽头那个大圆套着小圆的符号,好似闪闪地发出光来,带着无限的神秘,向着他不断招手。
他将藏宝图放在枕头下面,每日都要拿出来看看,想象着自己得到武功秘籍,变成绝顶高手的情景,不禁心『荡』神驰。
这天他读过了书,回到卧房休息,习惯『性』地向枕头下面伸出手去,却什么也没有『摸』到,心里一慌,一下子掀开枕头,下面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
他脑袋里嗡地一声,藏宝图呢?藏宝图哪儿去了?奇才在床上一通『乱』翻,被子褥子扔了一地,只剩下光光的床板,可依然不见藏宝图的踪迹。
他将被子抖了又抖,又用剪刀剪开了枕芯,发了疯似地在房间里到处『乱』找,衣服、书丢得满地都是,可那副井冢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点影子也没有。
奇才跑了出去,跑到书房,跑去爹娘的屋子,到处『乱』翻,东西丢得到处都是。
王夫人叫道:“奇才,你在找啥?要拆家吗?”奇才喊道:“没什么!”便跑到外面去了。
他在院子里细细地搜索了三遍,连鸡窝狗窝都掏过了,可仍旧是一无所获。折腾了好久,奇才终于绝望了,垂头丧气地回到卧房,坐在光板的床上,望着满地狼藉发呆。
一阵风吹过,窗子呼嗒作响。那窗子不是关着的吗?奇才顿时心生疑『惑』,走到窗前,向外张望,窗外的大树轻轻摇晃着枝条,发出沙沙的声响,并没有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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