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才在难以忍受的痛苦和彻头彻尾的冰冷中醒来,眼前是一张模糊的脸,这张脸慢慢地离开、拉远,渐渐变得清晰,那是张凶横的脸,头上戴着衙役的帽子,他说道:“醒了!”
奇才全身都在剧痛,从头到脚,从肩膀到腿,无一处不疼痛,以致于不知道自己究竟伤在哪儿。
他试着抬手,手腕钻心地疼;稍微动了下腿,腿像有把刀子在割着。他的脑袋昏沉沉的,嘶哑的嗓子叫出了声。
奇才只觉喉头干咸,火烧火燎地难受,嘶声叫道:“水~”不知道那声音是否发了出去,这个字化在空中,像烟一样,飘散了。
昏沉中他听到有人在说:“大胆妖孽,你刀伤人命,强抢财物,该当何罪!”
奇才心道:这是在问谁?招摇二妖?谢天谢地,总算是抓住了。
突然他想起二牛满身刀剑的样子,难道那是个梦?他急忙扭头寻找,嘴里含糊地叫着:“二牛!”
靴子、棍子、衙役、各式的刑具自他眼前一一闪过,奇才的头艰难地转动着,到处是衙役,到处是刑具,二牛呢?二牛在哪儿?
“威~~~武~~~”衙役们齐声呼喝。头顶又有人叫道:“大胆妖孽,还不招供,来人,大刑伺候!”
“哐啷啷”一堆刑具丢在地上,一个瘦削的身影上前拱手道:“大人,人犯伤势沉重,再用刑怕会直接送了命,还望大人三思。”说着他回头看了奇才一眼。
这个人好面熟,奇才皱了皱眉头,想起来了,这就是那个处处和赤眉大侠作对的张捕头。
上面的官老爷沉『吟』了一下,怒喝一声:“让人犯画押!”
奇才喘着粗气,头像要炸裂开,有人抓住了他的手,又是一阵钻心的疼,奇才的眼泪流了下来。
有人拿了张纸过来,抖了两下道:“人犯画押!”
奇才睁开眼寻找,人犯在哪儿?招摇二妖呢?
那人却将纸直递到他的面前,奇才的手被紧紧抓住,手掌上满是鲜血,然后手指全部被撑开,重重地摁在白纸之上,留下一个触目惊心的血手印。那人站起身说道:“人犯画押完毕。”
什么?人犯?奇才有些发懵,不是招摇二妖吗?“不!不!”他大喊道,声音却低得几乎听不见,奇才四肢抽搐着,拼命地挣扎,却带给自己更多的痛苦。
他狂喊道:“你们错了!我不是招摇二妖!师傅!你在哪儿?师傅!救我!”却只是在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有人将他抬了起来,带给他浑身撕裂般的痛苦,奇才简直怀疑自己已被五马分尸吧?他痛苦地哼出了声,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再醒来的时候,四周一片漆黑,奇才头脑已经不甚清醒,莫不是到了阴曹地府吧?也许一会儿阎王和小鬼就会出现。
其实晕过去很好,没有疼痛没有难受,就好像酣睡一场,死亡便是如此吧!好像也不是那么可怕,倒是这么活着让人难以忍受。奇才一时有些懊恼,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会醒过来。
此时他的耳朵捕捉到了一些细碎的声响,感觉伴着疼痛苏醒过来。他扭头看了看,认出这是一间牢房,眼前是粗大的铁栅,上面有一把冰冷的大锁。
亮光是从牢房外的某处传来,大概那边点着一盏油灯,有人在低低地说着话,奇才侧着耳朵细听。
有人说道:“肩膀被剑穿透了,后背挨了一刀,手脚都折断了,这小子活不了多久了。”
又一人叹气道:“好惨!那么年轻的后生,长得还怪俊的。”
“你倒可怜起他来,这可是江洋大盗,身上有二十几条人命!”
“只有十七岁,怎么也是个孩子。。。走,看看去!”
然后一点亮光渐渐走进,摇曳的灯火,带着两个巨大的阴影,笼罩了整间牢房。一个人弯下腰来,举着灯笼,在奇才脸上仔细地查看。
奇才眯起了眼,感觉到一只手在他的鼻子下面探了探,那人道:“还有气。”
另一人说道:“好小子,还真是生了张小白脸,怪不得能装成女人,混到『妓』院里。”
先前那人道:“这事儿就奇了,这二妖装成一对夫妻,在秋月楼里呆了半个多月,就住在杨五儿隔壁,他一个小爷们儿,楞是没人发现!若不是张大侠和沈二侠装作嫖客去探底细,就让这俩小子跑了。据说沈二侠差点着了道,险险逃过他的点『穴』手。这点『穴』手可是二妖的拿手绝活,洪老英雄就是死在他们的点『穴』手下。”
奇才全身疼痛不已,忍不住哼出了声。那人又举起灯来照,说道:“好像是醒了。”
奇才动了动头,费力地说道:“水~”
那人侧着耳朵,问道:“小子,你说什么?”
奇才用尽全身力气挤出几个字来:“给我水!”
这一下累得不轻,他一阵气喘,又闭上眼睛,听那人说道:“他渴了,给他点水!”
一阵踢踢踏踏的脚步声走远,又走进来,一只碗放到他的嘴边,奇才稍微侧了下头,急急地吮吸起来,水顺着他的脸颊不断地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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