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才耳中听到大自然的各种声音,风声、更鼓声、虫鸣、蛙鸣,这些他有多久没有听到了?前路吉凶未卜,或许这是自己生命中的最后一刻。
他放下别的心思,贪婪地用耳朵捕捉着,眼光扫过两旁的街道,心中努力要想起,这是不是曾经走过的哪一条路。只是在黑夜的笼罩下,他已完全辨不出方向。
又走了很远,灯光越来越稀落,路越走越黑了,到后来简直见不到人家,奇才也不确定到底是在城里还是城外。
终于二人进了一个院子,那人带着他穿房过户,来到一个房间,也不掌灯,只用手在墙上『摸』索片刻,忽听吱呀声响,旁边墙上竟现出一个门来。
从外面看进去,门里面黑洞洞的,简直是伸手不见五指,奇才颤抖着问道:“你是谁?这是哪儿?”
他忽然枭枭地笑了,阴森地答道:“地府,这是地府,是你的坟墓。至于我,是这地府的守门人。”
奇才已完全搞不清自己到底是不是还活着,难道他阳寿已尽,此人竟是阴间勾魂的使者?
那人忽地提着他转了个圈,大声道:“你看吧!再看一眼这人世吧!因你进了地府,便再不能回来,这世上没了你的踪迹,连名字也被人忘记,从此刻起,你已是个死人。”
他的声音令人恐惧,奇才不免心中害怕起来,死亡可怕,但比死更可怕的事,是不知道死后将要面对什么。
他说得这么大声,是依仗着此地偏僻,没人听得到?或者他干脆是个鬼,不会为世人所发现?
不管怎样,奇才说什么都是没用的,因此他便闭了嘴,紧咬住嘴唇,任那人提着他进门去。
门里一丝光也没有,那人似是对此十分熟悉,在一片漆黑里走得飞快,向前走了一段,奇才感觉已是一路向下,想必早已到了地底,不知又拐过几个弯,经过几条岔路,那人也几次停下,在墙上东『摸』西『摸』,大概是在找什么机关。
奇才在心里默默地背记,无奈这条路极为复杂,即使他记忆惊人,也有些记不清楚了。
他忽地想起与二牛一起埋下的藏宝图,那一条条的茬路,应该也是在地底,难道这又是个藏宝之地?难道自己竟是来到了井冢?这么复杂的地下『迷』宫是如何挖出的?奇才一路走一路胡思『乱』想。
慢慢地有了些光亮,奇才也渐渐看清了周围,这是条一人多高的地道,勉强算得上宽敞,能容两个人并排通过,两旁的墙上已有了火把,照亮了前行的道路。
走着走着,前面出现一堵墙,眼看是没路了,可那人用手在旁边『摸』了几下,墙上竟又现出个门来。
他拔起一只火把,抬脚进门,奇才立刻发现自己处在一个大洞『穴』中。
火把光亮有限,让人看不清洞『穴』全貌,那人像扔麻袋一样将奇才丢在地上。奇才打了个滚,俯身趴在那儿。费力地翻过身来,却见火把摇晃着在他眼前,映出一张极为可怖的脸,奇才大叫一声,吓得差点晕过去。
这是非常恐怖的一张脸,这张扁平的脸上只有一只眼睛,原来应该是眼睛的地方,只剩下一个黑黝黝的窟窿,这使他本来就难看的面容更增加了几分恐怖。
奇才问道:“你是谁?带我到这儿做什么?”
独眼人一龇牙,竟是笑了,可是这笑看起来比哭还难看,他说道:“地府,我说过这是地府,从今天起,这儿就是你的家。放心吧,这里好得很,你并不孤单,有人给你作伴。”说着竟自走了出去。
奇才茫然看着四周,这是一间方方正正的石『穴』,足有几丈见方,房子的四壁是巨大的石块,脚下也是石头,唯有头顶是木制的屋梁,上面有隐约的黄土,牢房有一座沉重的石门,那门半开着,透出外面的火光,张眼望去,像是个狭长的通道。
他正打量着,忽听到一声含糊的吼叫,那吼声又是愤怒又是凄厉,在周遭盘旋回『荡』,好像是地狱里的冤魂,又像是受刑的恶鬼,他不断地发出凄厉的叫声,让人听了寒『毛』倒竖。
奇才听到哗拉哗的铁链声响,然后是吱吱呀呀关门的声音,最后一切归于沉寂。
他努力睁大双眼,但眼前已再没有光,一丝都没有,他仿佛来到了最深最深的地底,难道独眼人说的是真的吗?自己真的置身于地府?他还活着吗?一切都不得而知。
身下的石头冰冷又坚硬,奇才扭动着身体,找到个舒适的姿势躺着。四周死一般地寂静,不知过了多久,他的眼皮慢慢沉重,一夜的奔波让他疲累不堪。
意识模糊的时刻,忽然一阵哗啦啦的响声传进耳朵,然后是一声巨大的吼叫,像困兽般绝望,细听来,不似是人声,倒像是老虎似的猛兽。
奇才忽然恐惧得浑身发抖,如果要等待着被一只老虎撕碎,那真是再恐怖不过的事情了。
他颤抖着喊了一声,那声音和充满耳鼓的吼叫声相比,简直如虫鸣一般微不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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