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那儿,那个坟头的前面,有烧鸡、水果、蔬菜、还有点心,还有酒!全都整整齐齐地摆在地上,好像刚放了不久,奇才激动地扑了过去,一把扯下只鸡腿大嚼起来,不料吃得太急,一下子噎住了,忙拿起旁边的酒葫芦,连着灌了几口。
一只狗远远地过来,在他身边十步外逡巡,一边嘴里哼叽着。它时而将鼻子在地上嗅嗅,时而抬头看着奇才,好似在掂量着眼前这人的斤两,为了这烧鸡,是否能够硬拼一下。
奇才左手握着鸡腿,右手拾起一块石头,尚未丢出,那狗已识相地跑开,却只跑出十几步,约『摸』着石头丢不到它,又停下来看,原来是一只没本事的窝囊狗。
奇才埋头于眼前的烧鸡,不再理它。几年没吃到肉了,每日在石洞里,吃着猪食一般的饭,这烧鸡简直是天下最好的美味,他狼吞虎咽,连吃带喝,霎时一只烧鸡所剩无几,一葫芦酒也见了底。
几年没喝过酒,这一下喝猛了些,他觉得脑袋开始发昏,眼睛也困倦得有些睁不开,忽觉脑后嗖嗖风响,虽醉酒后身子笨重,这几年的轻功不是白练的,奇才几乎下意识地跨出一步,耳边凉风刮过,两只小箭飞了过去。
奇才愣了一下,酒已醒了大半,一个人已直扑上身来,大叫道:“可恶的叫花子,敢抢我爹娘的酒肉!”
奇才向前扑倒,就地打了个滚,翻身将那人压在身下,眼前亮光一闪,一柄匕首已到了眼前,他迅疾地伸手,正拿住那人的手腕。叫道:“且慢动手!”
身下是一个少年,乌发红唇,眉眼俊俏,他脸涨得通红,正恨恨地瞪着他。
奇才说道:“你不要打了,我这便放了你!”少年只是怒视着,并不说话,奇才站起身来,拂了拂身上的尘土。
那少年却纵身跃起,挥匕首向他刺来,奇才身子一侧,已躲了开去,说道:“告诉你不要打了!”少年又耸身扑上,叫道:“你赔我爹娘的酒肉!”手中匕首挥得更疾。
奇才在洞中练了这么久的功夫,从未与人动手,虽有招式在身,却全无临敌经验,一时之间,倒也手忙脚『乱』,十几招过后,才慢慢『摸』着了些门道。这少年功夫着实不弱,一招一式有板有眼,看样子像是名家子弟。
奇才并不还手,只是一味闪躲,仗着脚下轻灵,任少年如何狂攻,却碰不到他半分。那少年托地向后一跳,叫道:“不打了!”
他收起匕首,来到一座坟头前,跪下去,磕了三个头,说道:“爹,娘,儿子无能,连你们的祭品也保不住。”
奇才心中有愧,忙在他身边跪下,磕了个头道:“贤伉俪在上,在下一时饿极,吃,吃了二位的供食,实在是对不住……”
那少年冷哼一声,叫道:“哼,你少来这套!”
奇才眼光一瞥,已看到坟旁一个墓碑,说是墓碑,其实就是一块简陋的木牌,上面歪斜地刻着几个大字:“花不花红四娘子之墓”。他心中一惊,转头再看那少年,十六七岁年纪,红红白白的一张脸,依稀是当年花小花的模样。
奇才心中更加愧疚,一个孤儿拿了酒菜,到坟前祭奠爹娘,自己不分青红皂白,上去就吃,怪不得人家要跟他拼命。
奇才拱了拱手,说道:“小花,实在是对不住,我不知道这是你爹娘的供品,若是知道”他停住了,心道:若是知道,估计也是一样地吃,就是自己不吃,多半也是便宜了那些野狗,那还不如,想到这儿,心里的负疚感居然减轻了许多。
花小花却道:“算了,看你的样子,也是饿急了,吃就吃了吧!”
他弯下腰去整理坟头的墓碑,奇才只能呆呆地站在那儿看着。
花小花忽地向前一冲,一头将奇才顶翻在地,扑上去一手揪着他身上的破衣,一手举起匕首狠狠刺下。
这一下事出突然,奇才全无防备,一下子便中了套,好在他反应快极,猛地挣破衣服,一个翻身滚到一边,花小花的匕首刺入黄土之中。
花小花拔出匕首再刺,奇才已腾身跃起,轻功得以施展,花小花匕首屡屡落空。
花小花狠狠地道:“你这个赤眉贼的走狗,我跟你拼了!”竟是不依不饶。
奇才道:“我不是……”
话未说完,花小花早斥道:“放屁!你不是赤眉贼的走狗,怎么知道我的名字?你到底拿了赤眉贼多少钱,如此替他卖命?”
奇才听了这话,心道也不怪花小花多疑,杨锋必是想杀之而后快,不过是自己点子背,背了黑锅而已。
他不想与花小花争斗,毕竟二人都为杨锋所害,有些同病相怜,他也不想离开此处,在地底憋了几年,好容易遇到个人,还是个熟人,他急于向他打听这几年的情景。
奇才叫道:“我认识你有什么稀奇,我是王奇才呀!”
花小花住了手,向着奇才仔细地端详,说道:“你不是死在牢里了么?”
奇才道:“杨锋想让我死,哪有那么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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