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青青攀住一根树枝,爬上老树,上面一个树洞,她伸手进去,掏出了一张纸,原来是封书信,她凑近了去看,忽地身子不动,似是愣住了。
她忽地从树上掉了下来,奇才心中一惊,刚想过去,却见她一个趔趄,勉强站稳身形。何青青面朝着树,呆呆地站了半晌,慢慢地低下头去,双肩抽搐,喉咙里发出压抑的哭泣声。她的双手揉搓着那封信,奇才以为她要将它撕碎,可是过了半晌,她停止了哭泣,又用双手扶在树上,将那封信慢慢地抚平,小心折好,放进怀里。
她忽地拔出剑来,左手扯住头发,右手一挥,将发丝斩断,又自身上撕下一块衣襟,将那缕青丝小心包好,她努力攀上树枝,将这包秀发塞进树洞。
何青青跃出墙外,动作甚是拖沓,明显是力不从心,她慢慢地向回走,奇才立刻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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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青青没什么好的去处,奇才便带着她去了云通寺。
智颠大师乐于见他回去,又开始用自己的臭棋折磨他,若不是没有更好的去处让青青静心养伤,奇才哪里有耐心陪这老和尚?
何青青住在寺后小院里,那里无人打扰,很是幽静,正适合休养身体。
刚去的几日她身体不好,又受了些风寒,发起了高烧,每日只是卧床不起。
智颠和尚精于医术,一番诊治后说,她的伤无甚大碍,只需静养些时日便可复原,只是如今她心思郁结,思虑过度,简单来说就是心事多、火大,说起来,这事摊到谁身上都够火大的。
奇才思来想去,她那晚去的必是刘绍的家,他们两人青梅竹马,一起长大,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佳偶,难道刘绍竟为了这些闲言有所动摇?奇才生刘绍的气,为青青不值,也为自己难受,同时心里存了个念想,总之乱七八遭的念头此起彼伏,心境极为复杂。
每日和智颠下棋是一种折磨,由于棋力相差太大,奇才要让他四子才可互有胜负。
智颠棋瘾太大,恨不得时时对弈,奇才实在应付不过来,只好立下了规矩:若是他赢了,自己便陪他再下一局,若是他输了,二人便坐下来喝茶聊天,由他讲上一段故事。
智颠和尚走南闯北、见多识广,真的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几乎就没他不懂的东西,奇才很爱听他乱说一通。
一日饭后闲来无事,智颠又要赌棋,奇才说道:“此番若是我赢,还请大师讲讲自己的事,我一直想知道,大师你如此本事,到底是什么来历?为何守在这么一座小庙里?”
智颠说道:“你小子又来打我的主意!翻腾那些几十年的老黄历。也好,你既然想赌,咱们就赌把大的。老衲输了便依你,你若输了,便要陪老衲连下三天,你看如何?”奇才与他一击掌,“成交!”
智颠摩拳擦掌要与他大战一场。刚上来便频频长考,奇才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这一局从清早直下到正午,两个人都殚精竭虑,局势一直胶着,奇才一点点扳回让子的劣势,最终靠着一个劫争赢了一子。
智颠拍着光头大叫:“哎呀,这次被你拣到便宜了,我若是先在此处粘上,你早就输啦!”
奇才笑道:“大师莫非事后诸葛亮耶?”
沙弥奉上茶来,奇才慢慢地饮着,感觉极为舒适惬意。
智颠说道:“老衲的事儿世上没第二人知晓,本来要带到棺材里去了,没想到你倒是想听。唉,这些话好多年没对人说过,都快要忘记了。”
奇才心里充满好奇,催他快讲,真不知道一个不着调的老和尚到底是怎么来的。
智颠用手指了指远远的大山,说道:“看到那座山了么?”奇才说道:“那不是北邙山吗?”
他点了点头,说道:“我爷爷是个风水师,我爷爷的爷爷也是个风水师,我爷爷的爷爷的爷爷也是风水师,我们家世代都是风水师。”奇才说道:“你只说最后一句就行了。”
智颠一瞪眼,说道:“是我讲还是你讲?你既是听老衲讲,就只管竖起耳朵听,老衲要讲什么,如何讲,哪容你小子插嘴!”奇才连忙闭上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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