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在奇才的委曲求全之下,她的心情越来越好,脸上常常带着笑,每日都要换衣服,红红绿绿地在车外招摇,有几次,他甚至听到她哼起了小曲,娇嫩的嗓音甚是好听,奇才细细听了一遭,像是什么哥哥妹妹的山野俗曲,要是青楼的姑娘唱起这首,不知会迷倒多少嫖客。
奇才问道:“绿夏姑娘,这是什么曲子,怎么这般好听?”
她说道:“这是我登蓬莱山时听当地的姑娘唱的,好听吗?”
他谄媚地道:“好听好听!听了这曲子,脚趾都发痒了,真想到外面转一转,山上的花都开了吧!”
在奇才的强力马屁之下,她居然开了恩,真的带着他上山转了一圈,奇才本来想趁机逃脱,只是脚上的铁链妨碍他施展轻功,步子怎么也迈不大,于是他加大了拍马力度,说道:“你唱的这些曲子,我在秋月楼听那些姑娘唱过,她们唱的可没这般好听。”
奇才微笑着看着她,自觉这个表情英俊迷人,能迷倒万千少女,谁知她的脸忽地沉了下来,他的心也跟着沉了下去,不知哪句说得不对,又惹这位小姑奶奶不高兴。
何绿夏冷冷地看着他,那眼光仿佛要将他冻成冰块,她冷笑道:“王大少爷常去秋月楼啊!那里很好玩吧?那儿的姑娘很美吧?杨五儿怎么样?人们说她可是齐州一宝,美若天仙呢!”
奇才结结巴巴地道:“杨,杨五儿是很好看,不过,不过你也好看。”
话音未落,叭地一声,脸上已挨了重重的一鞭,“你居然把我和一个妓女相提并论!看我怎么收拾你!”她连抽了几鞭,嘴里叫道:“你这个好色之徒,你去秋月楼!你去找姑娘!我打花你的脸,让你这个淫贼再去浪!”
她似是还不解恨,扯住他的铁链,像牵牲口一样将奇才扯下山去,一脚踹到车里去了。
奇才满脸是血,气愤异常,这么多天的委曲求全、溜须拍马全都白费了,对这个喜怒无常的魔女,他再也不报什么幻想,士可杀不可辱,奇才决定宁死不屈了。
那之后沉闷了两天,两人谁都不理谁,她故意整他,连饮食都有些不济了,明明刚看到她在喝酒吃肉,转手就扔进车里两个窝头,窝头就窝头,奇才恨恨地嚼着,心道,反正到了王三五的坟头,免不了挨上一刀,自己都要死的人了,岂会轻易向你个小丫头片子低头?
只是这王三五的坟头到底在哪儿?两个人都走了一个多月了,奇才只知道一直在向南向南,难不成王三五竟埋到了岭南?
奇才一直在想这事儿,等到她又打开车门的时候,便开口问道:“坟头到底在哪儿?”
她怔了一下,“什么坟头?”
这不是装糊涂吗?奇才没好气地道:“王三五的坟头啊?你装什么糊涂,不是要带我去那儿么?”
她极深地看了他一眼,那个眼神很复杂,怎么说呢?好似有惊诧、有好笑,带着一丝埋怨、一丝委屈。
奇才心道,你委屈什么?装出这副可怜巴巴的样子给谁看?
何绿夏瞬间神色如常,“快了,你放心,我绝不会让你痛痛快快地去死!”说到后面,她简直有些咬牙切齿了。
“我知道我知道,你是想将我折磨够了再弄死我,你这个恶女人,难看得要死,恶心得要命,我见了你就讨厌!这辈子也不想再见到你!”奇才向着她恶狠狠地喊道。
她忽地脸涨得通红,连眼睛都红了,大大的眼睛瞪着他,好像要张口将他吞下去,她举起手中的马鞭,奇才没有躲,反而挺直了身子,“来吧,恶女人,除了动手还会什么,大爷不怕你!你打啊,恶女人!”
而她却意外地没有下手,只一扭头,啪地一声摔上车门,伴随着一声抽泣,是的,奇才清楚地听到了一声哭泣,随后只听嗒嗒声响,她骑着马跑到前面去了。
自己居然把她气哭了!这是他对何绿夏的第一个胜利。奇才不禁有些洋洋得意,一个小丫头片子,能有多大能耐,自己一个老江湖,难道还对付不了她?
他向后一靠,长长出了口气,心里很是舒爽。不过没多久就觉得没意思了,越来越没意思。
她哭什么?难道该哭的不是自己吗?她折磨他这么久,把他像个牲口似的拴在这儿,怎么倒好像是他给她受了委屈?
奇才先是愤愤不平,接着有些坐立不安,也不知她跑到哪儿去了,这么大半晌也没有回来,他侧着耳朵听了听,没有大黑马的蹄声,只有车夫的吆喝和辕马的嘶叫声。
何绿夏过了许久才回来,又变回了那副冷漠脸,对奇才爱理不理,奇才心里不舒服,恨恨地想着,这样更好,自己还不爱理她呢!却不知为何,心里有那么一点点失落。
这些天在车中闲来无事,奇才一直在打坐练气,修习内息心法,慢慢觉得气息澎湃,精力充盈,更胜从前,心中大是欣喜。
有时想到色色神功,也试着修炼一番,这功法却与内息功法路数不同,完全觉不出气机运行,以致于练了很久也没什么感觉,奇才也不着急,大概是自己功力尚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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