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龙生叫道:“黄安,你早就不是武山门中人,我们门中的事,没你说话的份!”
那些穿孝服的七嘴八舌地喝道:“胡说!”“你闭嘴,我师傅正该主持武山门大局。”看来这些都是那黄安的弟子。
奇才猜了个大概,陈雄的爹是武山拳派掌门人,去世之后由徒弟何剑均接任,如今陈雄回来了,在师叔黄安的支持下争夺掌门之位。
陈雄的性子简单莽撞,黄安看上去是在帮他,但是总有点不对劲儿,倒像是拿他当枪使,挑拨他们师兄弟关系,想借机执掌武山门。
何剑均人少力单,看上去衣食不济,不知怎么会混得这般狼狈,他必是希望小酒侠能施以援手。
陈雄道:“姓何的,我爹当年对你那么好,他老人家死了一年多了,你居然一直瞒着我,要不是师叔给我送信,我现在还蒙在鼓里,你到底是什么居心?”
何剑均道:“师弟,瞒着你是师傅的意思,他盼着你学有所成,怕你在这些事情上分心。这几年你没在,有些事你不太清楚,莫要受了外人挑唆,伤了兄弟间的和气。师傅他老人家早就说了:‘黄安此人狼子野心、多行不义,我念在师出同门,容忍于他,岂知养虎贻患,如今尾大不掉,难以为制,日后必将为害于我武山门。’你要睁大眼睛看清楚,不要被人利用!”
陈雄冷笑道:“姓何的,没想到你脸皮这么厚,居然反咬一口,我怎么没听爹说过这话?难道你才是他的亲儿子?”
旁边有人笑道:“是啊,如今他说什么,都可加上三字……师傅说,简直是师傅再世一般。”
何剑均道:“无论如何,我决不会与你动手的。”
张龙生急道:“大师兄,你这样不是等死么?上次陈师弟打上门来,你任他吵闹也就罢了,挨了打也不还手,结果被打成这个样子,差点连命都丢了……”
何剑均道:“师傅对我恩重如山,我怎能向陈师弟动手?”
这个何剑均能做到打不还手,不知是故意忍让还是心存愧意,只是这样并不能平息陈雄的怒气,反倒更加认为他心里有鬼。
果然陈雄怒道:“姓何的,你少跟我假仁假义!你以为这样我就能饶过你吗?快把我爹的掌门印信交出来,否则休怪我无情!”
何剑均忽地转向奇才道:“何某无能,使我门中不宁,倒叫小酒侠见笑了,我有幸于十年前见过九酒侠前辈,他老人家如今可好?”
奇才说道:“九爷么,前几年还好好的。”
何剑均道:“令师有大恩于我师门,我满门上下对他老人家极为敬重,昨日小酒侠留书见召,我就带着几个兄弟赶过来,不知小酒侠有何指教?”果然,何剑均求救了。
奇才正在犹豫是抽身而退还是替小酒侠揽了这档子事儿,火爆脾气的陈雄早就按捺不住,拍桌子叫道:“对,你叫我们过来,到底什么事儿?来了也不说话,只顾着吃喝,难不成是让我们请你吃酒?”
武山拳派内讧,小酒侠约他们来这红花楼,明显是要从中说和,可是他竟然不来。这些人把奇才误认作小酒侠,此刻都在看他的意思。
此时黄安说道:“我武山拳派与九酒仙素无瓜葛,小酒侠邀我们来,声言是为我门中之事,我武山门内之事自然由门中人自行解决,即便令师来此,也该知道这个江湖规矩,小酒侠想插手武山门,恐怕不妥吧?”
穿孝服众人哄然响应,他们人多势众,能轻易群殴何剑均几人,当然不想别人插手。
“狗拿耗子多管闲事,武山门的事,关老酒鬼什么鸟事!”
“肯定是姓何的打不过,拉来助拳的,不知使了多少银子!”
“那么大的酒葫芦,喝酒也得要钱嘛!”
“没想到大名鼎鼎的九酒仙也做这么龌蹉的事儿。”
“一个糟老头子,不好好在家养老,什么都要管!”
这些人越说越是不堪入耳,奇才心中不由得升起无名之火,本来的迟疑早被愤怒替代,既便自己不是九爷的弟子,不是什么小酒侠,九爷也传过他功夫,有恩于他,他怎能容忍别人对他老人家如此作贱!
奇才将酒碗向桌上重重一放,叫道:“都他妈的闭嘴!九爷是什么人,怎容你们这些狗嘴乱说!”
黄安身边一个后生腾地站起身来,嘴里叫道:“老子看看你有几斤几两!”纵身扑了过去。
奇才用筷子在桌上一敲,一盘牛肝倏地跳起,扑地一下,正糊在那人脸上,这小子满脸汁水,一根青菜搭在眉尖,一片肝尖粘答答地沾在发髻上,别提有多狼狈,张龙生几个人轰然叫好。
奇才心中一喜,没想到一招奏效,这招名叫“出尔反尔”,原是智颠经常拿来戏耍他的,奇才觉得好玩儿,便求智颠教了自己,着实下了一番苦功,因为练这功夫,云通寺里的桌子被他敲漏了两张,知事僧老大不乐意,如今总算有机会用上。
黄安脸一沉,说道:“小酒侠是死活要趟这浑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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