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才嘘了一声,说道:“别说话,好像有人来了。”她立时闭了嘴,洞中一片寂静。过了一会儿,奇才站起身摸索着墙壁道:“刚有人走过来,又走远了,这地底应有一条通道,却不知如何开启。”暗暗地擦了把汗,多亏自己够机智,把这无法回答的问题打了茬过去。
绿夏沉默片刻,忽道:“我想起了我娘,我真的很想、很想她。”奇才心道不好,她这样说,或者是已失去了逃脱的信心,开始胡思乱想,这么下去很难坚持得久。
他说道:“别多说话,会口渴的。”
她轻声道:“我娘在我十岁时就死了,现在的娘是二娘,我心里从来不当她是娘,她也是知道的。我总觉得,若是没有她,或许我娘就不会死,说实话,我有点恨她,也有点恨我爹。爹很宠着我,似乎把以前欠娘的都补偿在我的身上,有时我就是故意闹腾,这样他就不得不注意到我,爷爷也惯着我,他身上自带一股威严气势,门人都不敢抬头看他,可我就敢去揪他的胡子,周围的人都让着我,表面上我好像风光无限,可我却总觉得自己是个多余的人,爹、二娘和弟弟,他们才是一家人。”她长长地叹了口气。
奇才说道:“绿夏,你爷爷和爹爹他们都宠爱你,王三五对你那么好,还有很多很多的人喜欢你,你怎么会是多余的人呢?”
绿夏喃喃道:“是啊,很多人喜欢我,我是说,不知道他们是不是喜欢我,他们喜欢的是我吗?小白哥哥,你,你喜欢我吗?”她的眼睛定在奇才脸上,闪闪地发着光,连夜明珠的光芒也被盖过。
奇才沉默了片刻,无声地在心里问了自己两遍,然后低声道:“我喜欢你。”
昏暗的洞中静得可怕,两个人一下子安静了,只有彼此的呼吸声清晰可闻。
奇才受不了这死寂,只想要说点什么,“我,我也不知何时开始,走路会想着你,睡觉会梦到你。”
他的心开始乱跳,好像怕说慢了会再也没有勇气说出口,极快地说道:“我总是不自觉地想起你,你对我的好,我都知道,我知道,我也愿意对你好,愿意陪着你,护着你……”一股热气冲到嗓子眼,堵在那儿,等待着。
绿夏不安起来,连呼吸声都开始急促,奇才手心里已出了汗,那一刻时间变得极为漫长。
绿夏的眼中有光芒落下,顺着脸颊一闪而过,她在黑暗中哭了,哭得极为委屈,她哽咽道:“我讨厌你!”奇才的心好似被人狠狠地揪住,感觉到一阵抽痛。
绿夏抽泣道:“你,你混蛋!这么久才说喜欢人家!”
奇才一个大步迈过去,猛地将她抱在怀里,“我喜欢你!根本不用那个破卖身契,我永远都不会离开你!”
她哭着笑了,“你别骗我!我就要留着,免得你反悔!免得……”话未说完,嘴便被奇才堵住,二人在黑暗中纠缠在一起。
许久,两人紧紧地依偎在一起,奇才抚弄着她的头发,完全忘记了身处绝境,心中喜乐无限。这个小小的石洞,此刻正如仙境一般。
奇才附在绿夏耳边,轻声道:“这个地洞倒像是我们的洞房哩!”
她一推他,斥道:“小淫贼!胡说什么!”只是这申斥中也带着笑意,让奇才又一阵心跳,不由得又低下头去。
绿夏忽地伸手捂住他的嘴,说道:“小白哥哥,我,我虽不讨厌与你,与你亲近,如今可不是放纵的时候,我们还是攒些力气,争取多撑一时,或者能有转机。”她的脸色绯红、眼睛闪亮,看起来极是动人。
奇才道:“你说得都对,可是,这也不能怪我,谁让你长得那么好看!”
她嗔道:“不理你了!”这么自恋的人,每次都要追问奇才自己好不好看的人,居然害羞了!
绿夏起身走到屋角坐下,闭上眼打坐调息,约有一柱香的功夫,她的小脸慢慢恢复了平静,呼吸声也越来越平稳。
奇才心道:“绿夏说得对,若是静坐练功,养精蓄神,当然会撑得更久,九爷的内息之法,消耗极小,便是不吃不喝,撑上几日也没有问题。”
转念又想:“早在五年前我就该死了,能活到现在,遇到绿夏,已是天大的福分,便是立时死了也没什么遗憾。可是绿夏,她那么小、那么好,我怎能眼睁睁地看她送命?我,我便是舍了自己的命,也要保她平安无恙。如今正应想法脱身,怎么能净想些龉龊之事?”想到这儿,早把一腔色心抛到一边。
二人相对静坐,奇才运行了几个大周天,只觉神清气朗。睁开眼来,肚子又不争气地叫了两声。
他望了望头顶,铁板虽严实,还是有一丝阳光顽强地钻了进来,被困在这儿大概一天多了。
脚步声响,廖花的声音传来,“何姑娘,你考虑得如何?在下已准备好酒席,只要姑娘点头,即请入席,就算咱们的订亲酒。”
两个人双手紧握,静静地坐着,谁都没有吱声。
廖花又道:“王大哥,你轻功超绝,若不是如此,花某委实留你不住。若你肯去掉自己一条腿,在下即刻开门,待你如上宾,绝不食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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