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携手出了假山,跃过围墙,一阵疾奔,远离了梁府,才慢下脚步。
奇才道:“人家梁老爷子过个寿,你来捣什么乱?这么多人,伤着你怎么办?”绿夏道:“有你呢,我才不怕!郑三伯还不愿带我来,怕我碍了手脚,要不是我的追魂弹,我看他怎么杀出去!”
奇才道:“开始我还没看出来,以为你没在,心里正纳闷着,这么大的热闹,你是必定要来凑的,怎么可能不来?便怀疑上了那个黑瘦小子,后来你一动手,我就确定是你了。”绿夏顿足道:“你早看出了,还眼看着那么多人欺负我!”奇才道:“何大姑娘功夫那么厉害,哪儿用得着我多管闲事?”
两人一路走一路调笑,却见对面几个人奔了过来,为首者正是与郑老三一起送寿礼的卫如聪。他向着绿夏奔来,满脸惊喜地道:“师妹,你没事吧!郑三伯要急死了,你再不出来,我就要杀进去了!咦,你是谁?怎么敢牵师妹的手,放开!”他向着奇才怒目而视,眼看便要动手。
绿夏说道:“如聪师哥,你不要乱来,他是我小白哥哥!”扯了奇才向前疾走,几个人紧随在后,绿夏烦闷地道:“你跟着我做什么?”
卫如聪寸步不离左右,说道:“郑三伯让我保护你,不能随你到处乱走,更不要和不清不楚的人一起。”他瞪了一眼奇才,似是要把他吃到肚子里一般,边说话边伸手去拉绿夏,说道:“师妹快走!郑三伯等着呢!”
绿夏一闪身躲过,说道:“七师哥,你先走远些,我还有话要和小白哥哥说。”卫如聪凝立不动,绿夏一跺脚,嗔道:“我让你走远些!”卫如聪不敢违逆她,只好抽身退后。
绿夏轻声道:“小白哥哥,我要去找郑三伯了,你记得下个月去河间府找我。”奇才叹了口气,说道:“绿夏,公义门和四大家,非得如此么?”
绿夏道:“爷爷和爹爹的事,我也不清楚。”奇才握住她的手道:“绿夏,你自己小心些!要是有人欺负你,告诉我,我替你打他!”
绿夏扑哧一笑,“就你欺负我!你自己掌嘴一百个!”奇才嘴角一撇,“那你不得心疼死?不行!我可舍不得你心疼。”
“小淫贼,油嘴滑舌~”绿夏忽地收了笑容,“小白哥哥,我们的事,得和爹爹说清楚,你别急,早晚我们在一起。”说着向他嫣然一笑,转身走了。
王奇才呆呆地看着她的背影,却见卫如聪回过头来,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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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奇才离了汴京,孤身北上。
他本是一个闲人,也没什么要紧的事做,正想去河清县云通寺会一会老朋友智颠,顺带验证下功夫。他自觉近来功夫节节上涨,却似是到了一个关口,总觉得有些阻碍,不知是何缘故。心想智颠是武术大家,识见非凡,必能为他指点迷津。
天色渐晚,路上慢慢没了行人,这时他便可施展轻功,行进如飞了。他喜欢奔跑,这让他觉得特别自由,就像鸟儿要飞起。奔跑让他气血翻涌,浑身内气如波涛一般,一浪接着一浪,连绵不断,这也是他修习内功的一种方式,与打坐不同,但效果相差无已。
夜色渐浓,奇才跑得酣畅淋漓,丝毫不想收脚,忽听前面传来断续的马嘶声。他加快脚步,又奔了一阵,渐渐看清前面情景。
一匹马正在道边徘徊,不时低首伸向地面,地上影影绰绰地有一人横卧。那马见有人过去,忽地昂首长鸣,似是在呼唤求救。
奇才走上前去,见一个人弓着身子侧卧于地,胸前血肉模糊。撕开他的衣服,只见前胸正中一道伤口,又长又深,似是长刀所伤。奇才伸手封住他要穴,又为他上下推拿一番。
看样子他断难活命,为他疗伤也是无用,只是尽些人事罢了。不料半柱香的功夫,那人竟悠悠叹了口气,睁开眼来,眼神却有些涣散,慢慢地将目光凝在奇才脸上,盯了他半晌,嘟囔了一句什么。
奇才没听清楚,便将耳朵凑了过去,只听他含糊地道:“明晚,黑沙渡,召,召武令。”
奇才不解其意,追问道:“什么?”那人的眼睛已开始发直,喉咙里咯咯作响,然后头一歪,死掉了。
黑沙渡召武令是什么?他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看他的样子,似是这件事十分紧要,临死还惦记着。
奇才将那人身体翻转过来,在他身上摸索,寻找能证实身份的东西,果然找到一块腰牌,铜的,在夜色中幽幽地发着亮。辨认一番后,奇才认定此人出自禁军,是朝廷的人。
此事可能关系到朝廷,或许是什么要紧之事。莫不如向前寻找一处驿站,将口信带给驿丞,若是什么要紧之事,驿丞自会报知朝廷。想到此,他将腰牌收起,骑上马向前。
夜色已深,路上一个人也没有。跑了一个时辰左右,旷野中有灯火闪烁,隐隐地房屋错落。奇才勒住缰绳,仔细看了看,前面有飘动的旗子,旗子上写着大大的“驿”字,正是官府的驿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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