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等重甲骑兵上马,正排好队形,准备冲锋的时候,宋兵居然掉头就跑!
耶律浑骂道:“没用的宋狗,只知道逃跑!给我追!”
身边一名副将道:“将军,咱们大契丹铁骑天下无敌,这些宵小之辈当然不敢交锋,他们无非就是骚扰一二,让我们不得休息,理他作甚?不如去到保州宋营,和宋军真刀真枪地干一场!只要活捉了杨延昭,那就是大功一件!”
耶律浑虽然急躁,也知道些轻重,听这话不仅有理,而且顺耳,倒也不再固执已见,传令道:“各军就地休息,整军前往保州!”
大军折腾了半天,已是日上三竿,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正巴不得休息,听到命令,立即卸掉甲胄,席地而坐,取出干粮,准备填填肚子。
一个士兵奉上水囊,耶律浑接了,正举到嘴边,忽地劲风扑面,耶律浑也是自幼习武,功夫本就不弱,当下一低头,嗖地一声,一枚石子从头顶掠过,将他的发辫打散,在头顶蹭出一道血槽,鲜血顺着额头“刷”地流了下来。
耶律浑大怒,将脸一抹,抹得半边脸都是血污,他摔掉水囊,拔出刀来,大叫道:“大胆的小贼!”
他的眼前忽地现出一道道七彩光芒,晃得他两眼昏花,耶律浑暗道不好,大吼一声挥刀去格,旁边几名亲兵也早拔刀上前,将他围在当中,只听“噗噗”连响,立时便有两人倒地。
耶律浑的刀甚至没碰到对方的兵器,也不知对方从何而来,只见眼前一条人影鬼魅般地忽左忽右,那七色光芒不离他身前身后。
对方的轻功匪夷所思,若不是自己反应迅捷,又加亲兵回护,恐怕早已受伤。眨眼间又有几个亲兵倒地,更多的部下呼喊着冲上来保卫,一时他的身边围上了几十个人。
更多的宋兵出现在周围,在人群中左右冲杀,契丹骑兵刚刚坐地,还未等休息,便忙不迭地跳起迎敌,一时被对方杀了个手忙脚乱。
契丹人彪悍武勇、训练有素,一阵忙乱之后,已集结起来迎敌,大喊道:“杀!杀!”
那些偷袭的宋兵却开始左奔右逃,有的疾速向外冲去,有的跳上树顶,自上面逃遁。
耶律浑气得七窍生烟,哇哇怪叫着跳上马背,带头向敌人追去。一时人马纷乱,契丹骑兵纷纷上马,跟着他向前冲杀。
那些宋兵跑出了林子,早有战马接应,这些人跳上马,死命地挥舞着马鞭狂奔而去。
耶律浑气急败坏地叫道:“追!追!杀光他们!”带着兵马急追而去。
等他们叫喊着冲出树林,前面的宋兵已跑出很远,只留下一个个小小的背影。
耶律浑恼怒异常,下决心要扫清这股宋军骑兵,也不顾疲累饥饿,只向着敌军退却的方向猛冲,他知道,论战马论骑术,契丹骑兵都胜出一筹,要不了多久,定能追得上这股宋兵,何况此时眼前是一马平川,正适合骑兵冲锋,这些人再想施展什么诡计可是休想。
轰隆隆的马蹄声震天动地,契丹骑兵冲了起来,正如平地滚雷一般,声势极为浩大。
追出十里左右,已渐渐迫近敌军身后,契丹骑兵乱箭齐发,不远处的宋兵只得挥兵器抵挡,速度更加不济,有几人已被射下马来。
大军呈扇形向前推进,赶着身前的烟尘快速地腾起,透过迷蒙的烟雾,宋军骑兵就像被野狼猎食的羊群,无望地四散奔逃。
契丹骑兵越来越兴奋,就像闻到血腥味的狼群,盯着到了嘴边的血肉,死死地咬住不肯放松。
前面的宋军绕了个弯,掉头向南面奔去,那边是背靠山坡的麦田,春小麦已长成半人高左右,青黄相间,成熟在望。
耶律浑暗中冷哼一声,想依靠这区区麦田阻住我契丹铁骑,简直是痴心妄想。
宋军到了麦田,全都滚下马来,向麦田内一钻,平静的麦苗好似有风掠过,不住地四处抖动。
耶律浑毫不迟疑,催马冲下麦田,虽说土地松软,稍减了冲锋的速度,但怎么也比两条腿的人跑得快吧?这些愚蠢的宋人!
忽地他听到一种尖锐的呼啸之声,这声音充满双耳,却似比弓箭更加疾速,他猛地省道:是弩!
一排排弩箭自麦田内射出,契丹骑兵纷纷中箭,正像被收割的麦苗,不断地倒在地上。远处的麦田里不断有宋兵探出头来,击发弩机,向迎面而来的骑兵射击。
但冲锋并没有停止,骑兵冲起来再想掉头极为困难,如今只有加速冲击,冲到近身,便是收割人头的时候。
契丹战士全都伏在马鞍之上,将身子压低,躲避不断飞过的弩箭。
等到箭势稍衰,众人抬头看时,却见宋兵正快速撤向后面的山岗。距离并不算太远,骑兵冲过这片麦田也就一会儿的功夫,那些宋军不过是些步兵,只有等着挨宰的份儿。
耶律浑挥着长刀冲在前面,忽地身子猛地一沉,身下的马一头向地上栽去,多亏他身子矫健,立时甩了蹬跃起,在地上连着打了两个滚,才翻身站起,身上已灰扑扑地全是尘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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