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辆马车行驶在石子路上,马蹄敲得地面哒哒作响,二十余匹马跟随左右,马上都是二三十岁的精壮汉子。
月色铺满了前路,地面上两道黑影由远及近,顺着凹凸不平的石子路,蜿蜒地爬了过来。
梁世美驱马越过车子,举手示意后面的车马停下,车夫吁吁地唤着,用手安抚地拍打着马颈,直到马垂下头去,偶尔不甘心地尥几下蹄子。
迎面过来的两个骑士跳下马来,行礼道:”三爷,魏五爷差人来了,就在前面客栈等候。”
梁世美点了点头,却还是不着忙,慢慢催着马匹向前。
一会儿的功夫便来到了客栈,众人下了马,当先马车的帘子挑开,一个身着粉衣的女子跳下车来,她回头道:“青青姐,小心些。”
何青青慢慢地下了车子,苍白的面容上沉静依旧,左肩上的衣服略显臃肿,粉衣女子指着她肩上的血迹道:“哎哟,又出血了,还要再重新包扎一下,那个疯婆子手太黑了,有本事光明正大地比试,只会偷偷在背后下手。”
她转身向着后面的马车叱道:“就怪那个黑大个,也不护好了青青姐!”
何青青笑道:“邹家妹子,你可别冤枉了二牛,这次可多亏了他。”
黑黑的二牛自后面车里钻出来,笑道:“我说怎么两只耳朵一个劲儿的发热,是哪个唠叨婆在说我坏话?”邹芳道:“你才是唠叨婆!再混说我就不理你了!”
梁世美笑道:“你们两口子斗了一路的嘴,累不累?邹姑娘,快扶何姑娘进店休息吧,这一路颠簸够她受的。”
何青青道:“梁三爷说笑了,都是自小舞刀弄枪长大的,哪有那么娇气!”却不进店,只向着身后望去。
二牛还在和邹芳打着趣,何青青忽指着他身后道:“二牛,快接住了!”
二牛回身一看,忙着伸出两只手去,一把接住了滚落马车的奇才,唬道:“我的大少爷,你着什么急?我两句话的功夫你就等不得。”
奇才喘着气道:“我自己能走。”
二牛二话不说,将他拦腰抱起,一直走进店去,“这才几天的功夫,瘦成了什么样子,快别逞能了!”
刚进了门,一个少年迎了过来,施礼道:“梁三叔……”忽地见到奇才,惊道:“王大侠,你这是怎么了!谁把你伤得这么重?”
奇才道:“云龙,五哥他们可好?”
魏云龙道:“都挺好的,你快歇歇吧!有空咱们慢慢说。”
众人七手八脚地收拾马匹车辆,好容易安顿下来,王奇才和何青青有伤在身,早早歇息去了,梁世美和二牛与方梁两家弟子一道坐下来喝酒。
刚喝了两碗,邹芳劈手夺下二牛的酒碗,说道:“黑哥,你别喝多了,晚上还得守着王大哥呢!”二牛抓耳挠腮地道:“我这才刚开喝!”
众人都哄笑道:“牛大侠快跟着嫂子回家吧!”“牛大侠不能走,让他看着咱们喝!”“嫂子这也管得太紧了!”
梁世美笑道:“牛兄弟就是有福气,有这么知冷知热知道疼人的师妹,你嫂子她才不管我,我要是喝一斤,她准定得喝二斤!没等我醉了,她反而先倒下了!”
众人笑道:“邹姑娘也是女中豪杰,来来我敬邹姑娘一杯!”“我也敬一杯!”“对对,每人敬一杯!”这一起哄,把邹芳羞得面红耳赤,“不管你了,我回房陪青青姐去!”扭身上楼去了。
剩下一群粗鲁汉子立时吆五喝六起来,二牛连灌了几碗酒,满意地咂着嘴,别提多得劲儿了。
他还记得在河间府时遇到的那个美艳绝伦的伊色开,便趁着酒劲儿问道:“梁三爷......”梁世美立时打断了他,“什么三爷,都是自家兄弟,叫三哥!”
二牛一拍大腿,“爽快!梁三哥,嫂子,是哪个嫂子?可是那个伊......”梁世美道:“可不就是她,还能有哪个?上次在河间府多亏了你们,否则我老婆孩子性命不保,牛兄弟,梁老三别的本事没有,就是知恩图报,义气为先,这一路谁敢动我王兄弟一根毫毛,老子和他拼命!”
伊色开历尽千辛万苦,终究是寻到了梁世美,梁世美有感于她千里寻夫,如此深情厚意,又有这么一个粉雕玉琢的大胖小子,那还有什么说的?总算是浪子回头,安心守在钱塘家里,一心只想着兴旺梁家,为父兄报仇,如今一大家子都在钱塘居住。那伊色开时刻陪在梁世美身侧,此次他北上,若不是因为孩子年幼,伊色开说什么都要跟来的。
魏云龙自怀中取出一封信,说道:“梁三叔,这是五叔五婶给你的信。”他所说的五叔便是如今魏家的当家人魏彬,他的妻子梁英是梁世美的亲妹子。
梁世美展开信扫了几眼,便收回到怀里,说道:“你回去告诉妹夫,我已联络方家和韩家,我想,咱们四家还是要联起手来一起应付公义门。”
魏云龙疑惑道:“韩家?哪个韩家?”一个梁家弟子道:“还能是哪个?当然是太原韩家!掌门,公义门把韩家看得那么紧,您怎么联络的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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