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笑道:“借什么?朕把他赐予你了!”
奇才忙道:“小人棋艺不高,当不得郡公的对手。”
张景宗轻声道:“官家,这李才是高将军亲自安排来伺候您的。”
皇帝道:“高继宣未免太小心了,安排这么多的宦官侍卫,就差把朕关到笼子里了。君无戏言,说送就送,国祥所请,朕无有不允。”
赵惟吉道:“多谢陛下。”
张景宗无奈,只好眼睁睁地看着奇才随赵惟吉出门而去。
奇才随在赵惟吉身后半步左右,两个下人在前提着灯笼,身后跟着四名随从,众人出了院子向东,一路俱都无语。奇才只觉这安定郡公比平日看着要高大几分,或许因其在皇帝身边,总是不敢抬头的缘故。
众人进入一条漆黑的里弄。灯笼的微光照得路面昏黄,周围一片寂静,只听到脚步声沙沙作响。
奇才正想要不要直接溜走,赵惟吉忽道:“我的胜负手,想必你有破解之法吧?”
奇才心中一动,想不到这安定郡公竟如此敏锐,看透了自己的心思。
对于聪明人来说,隐瞒只会让自己显得笨拙可笑。奇才道:“小的确实有些想法,只不知能不能破解郡公的妙手。”
赵惟吉道:“你不用如此说话,陛下身边多能人异士,你既然被高继宣安置在陛下身边,想必不是常人。”
奇才便赶上一步,与赵惟吉并肩而行,说道:“依在下看来,白棋只求守住大空,招法过于软弱,若能借攻击黑孤棋之便,逼其回手作活,趁势围空,才是上策。”
赵惟吉点头道:“果然是高手。”
奇才道:“郡公胜券在握,为何最终葬送好局?”
赵惟吉道:“胜又如何?败又如何?不过是陪陛下散心罢了。”之后再无言语。
奇才想了想,压住了立时就走的念头,决定先随他前去再作打算。
赵惟吉住在临河的一个小院子里,总共十余间房屋,比之东京的宅邸相去甚远。自从皇帝进城以来,澶州城的民居登时紧张起来,许多达官显贵只能住在逼仄的宅院之中。赵惟吉因得皇帝宠幸,须时时伴驾,得以居住在行宫之中,虽地处偏僻,离皇帝居处也不过是一刻钟的距离。
赵惟吉进了屋子,里面炉火烧得正旺,下人奉上热茶,赵惟吉伸手道:“请坐。”
奇才不客气地落了坐,赵惟吉取出棋具,看着奇才道:“来一局?”奇才点头应允。
二人摆开战场,厮杀起来,赵惟吉落子飞快,招法凌厉非常,奇才毫不退让,二人大砍大杀,最终奇才屠龙成功。
赵惟吉推枰认负,道:“先生棋艺高超,在下不能力敌。”
奇才道:“郡公与我,棋力本在伯仲之间,若能心无旁鹜,潜心应战,胜负犹未可知。”
赵惟吉忽道:“今日累了,明日再讨教先生高招。”
有下人来,带奇才去隔壁休息,屋子不大,有一扇方格窗子,窗外便是茫茫的大河,水面在漆黑的夜里发着亮。
奇才极目远眺,除了对岸的零星灯火,河面上一片昏黑,忽见河中停着一只大船,黑幢幢的船身,一点亮光也没有,像一块巨大的黑色礁石矗立着,若不是奇才目力过人,根本就看不到。
大船静静地停在河中,随着河水轻微地晃动,船上没有灯光,想必船上的人早已安睡。奇才不禁奇怪,为什么这船不去码头停靠,偏要停泊在江心?
他看了一会儿,忽见船上出现一点灯光,来回晃动了几下,灭了。
奇才闭眼躺在炕上,眯了一会儿,听见院子里没了人声,方才起身,没有开房门,而是自窗子出去,翻身上了屋顶,顺着屋脊一路前行。
这座院子在临时行宫的一角,守卫很是松懈,随着他不断接近皇帝的居处,侍卫渐渐多了起来,他们或在四处走动巡视,或躲在角落暗中窥探,奇才一一收在眼底。
他的轻功早已出神入化,经过这几年历练,江湖阅历也丰富起来,知道如何躲避在侍卫的视线之外。
他直接回到自己的居处,离得很远便听到鼾声如雷。等推门进了屋子,见二牛摊手摊脚地躺在炕上,睡得口水横流。
一个侍卫歪在他身边的椅子上打着瞌睡,听到奇才进门,腾地一下跳了起来。
奇才打发了他,替二牛掖了掖被角,又在火炉中加了些柴,炉火熊熊,屋子里渐渐暖和起来。
此时高继宣推门进来,奇才忙起身迎道:“高大哥,我正要去找你。”
高继宣道:“我已知了,真是不巧,安定郡公偏偏要了你去。牛兄弟如何了?”
奇才道:“二牛酒量极大,不知怎的便喝多了,大概是这几日憋狠了,一下子喝猛了。。。如今皇上面前是谁在守着?”
高继宣道:“你们两个一走,我又吆喝起来几个人过去,眼下世美、张成、赵兴和胡统领都在,这几人都是绝对靠得住的,其他人还和平常一样。”
奇才道:“二牛没什么事,我还是过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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