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奇才并没有完全按着绿夏的嘱咐去做,他虽没有大张旗鼓地去寻她,却也没有直接回家去,而是自己一个人东奔西走,希望能发现绿夏的踪迹,与她一道面对江湖风雨。
他北上大名、河间,南下升州、越州,三个月内走遍中原大地,等他四处跑得疲惫不堪之时,却收到周老大送来的一封信,上面只有一个字“回”。
奇才知道,公义使必然是得到了绿夏的消息,而这消息不好透露,所以只能简单地向他报个平安。
这个简单的回字勾起了奇才的思乡之情,他已有几年没有回家了,本来想带着媳妇回去给爹娘一个惊喜,看来此次不能如愿了。公义门内明显在进行一番争斗,可连同绿夏在内,好似所有人都不希望他插手,在公义门安定下来之前,想必绿夏也不会再露面。
奇才想,自己还不如趁这空闲回家去看看。于是半个月后,他便已坐在济南府白家酒楼内喝酒了。
他是路过此地,便顺道回来看看,最近他忙着赶路,许久没有好好地歇上一歇了。
白家酒楼还和从前一样,只是入门处多了一幅醒目的对联,上联是:天下英雄纵论天下;下联是:武林盟主横扫武林;横批是:江湖奇才。
每当有人进了酒楼,伙计便会喊道:“欢迎客官,您来的没错,本店就是武林盟主王奇才曾做过伙计的白家酒楼!”
奇才不禁哑然失笑,没想到自己这个当年被辞退的伙计,如今竟成了白家酒楼的招牌。
李掌柜笑眯眯的,不停地回复着客人的好奇发问,“对对,王大侠,牛大侠,当初都在小店跑过堂儿,说起来还得算我独具慧眼,当初就看着两位大侠不是寻常人物,好心收留了他们,平日里对他们百般照顾。若不是如此,二位大侠还不知道会怎样呢!什么?他们啊,十年前哪有什么绝世神功?都不过是十七八岁,初出茅庐的愣头小子,来到我这店里算是他们的运气了!”
一个长着两撇小胡子的瘦子走过来,插嘴道:“十年前我一个能打他们两个,如今啊,呵呵,孙爷我志不在武林,只专心做伙计。”
奇才仔细一看,原来是当年的伙计小孙,如今也变成了老孙。
此时一个老人慢吞吞地走进门来,老孙笑着招呼:“哎呦,皮爷,您可有日子没来了!快里面请。”
立时有一个人站起来扬着手道:“呀,皮爷,快快,来这儿喝一杯,刘某一个人喝酒,正没人作伴。”
老孙笑道:“可不是,刘爷可憋了一肚子的小道消息,就是没人听!”
皮爷便颤巍巍地走过去,说道:“你这个百事通,又打听到什么消息,快说来给爷解个闷,家里大小老婆管着,不让皮爷出门,不让皮爷喝酒,简直要把爷憋死了。我这好不容易溜出来……”他头也不回地喊道:“猴孙子,上好的汾酒来一壶!”
老孙立时道:“皮爷,您别老孙子孙子地叫,您看看我这胡子,都白了好几根了,怎么也是爷爷辈分了吧?”
皮爷在刘甫对面坐定,将手向桌上一拍,“你想当爷爷,等皮爷我入土的吧!有皮爷我在,你休想翻身,就老老实实当你的猴孙子吧!”
老孙顿时没了脾气,“好吧,好吧,皮爷威武,您怎么叫怎么是,我给您拿酒去!”
刘甫向前凑了凑身子,“皮爷,您这些日子都哪儿去了?”
“唉,还能去哪儿,还不是在家里圈着?那帮娘们,都以为我喝杯酒就能死似的,哭着喊着不让我出来,不能喝酒还不如让我死了呢!”
刘甫向周围看了几眼,低声道:“皮爷,您这几日不在,武林里可发生大事了!”
老孙正好端酒过来,插嘴道:“能有什么大事?不就是张总捕头又破了桩大案吗?他有天龙门掌门刘同余帮衬着,这几年越发顺风顺水了。”
“那算什么大事?老孙你这目光太短浅了,只盯着齐州这一亩三分地,对于偌大的中原武林来说,那张捕头、刘同余都算什么?”刘甫伸出右手小指,那指头还在微曲着抖动,他压低声音道:“都是小鱼小虾罢了!你们听说没?刘同余前两天去了大名府,碰了一鼻子灰,昨夜才回来。”
皮爷吧唧了一口酒,声若洪钟地骂道:“你这百事通,别卖关子,快说到底出了什么事,刘同余去大名府干嘛去了?”
刘甫对于皮爷的态度不甚满意,可放眼望去,店里生面孔居多,再没旁人来配合他卖好这个关子,只好暗自原谅了皮爷,将脖子又向前伸了伸,用几不可闻的声音说道:“刘同余去了公义门,要拜见公义门新任门主,碰了钉子回来了!”
奇才远远地坐在角落里,早将这边谈话听得一清二楚,听到公义门新门主几个字,心里砰砰大跳了几下。
他这次独自回乡,身边未带一人,自己行踪不定,与门中联系极少,对于江湖消息多少有些闭塞,冷不丁听到公义门的消息,愈发竖起了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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