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暖为了做出一副自然偶遇的假象,拎了个篮子,里面是从山里摘的金银花,看到裴邵一瘸一拐的出现时,她极为逼真的满眼惊诧,然后又是低呼一声:“你受伤了?”
她快步上前看着他的腿:“你怎么伤到的啊,要不要紧,我扶你吧……”
说话间就要伸手扶他胳膊,可还没碰上,就被对方冷着脸侧身避过,看都不愿多看她一眼的模样,转身就想走。
裴邵心里也满是冷意,生怕和这个女的有一丝半点牵连。
他以前听别的女知青说村长家的女儿作风不正,老喜欢和村里模样周正一点的小伙子打情骂俏,更喜欢有事没事到知青站外边晃荡,还有人看到过她和人在河边草丛里面亲嘴儿。
他以前从不会把这些闲话放在心里,可前几天却恰好不小心听到她在知青站外边约孟遥去河边散步。
想到她和人钻在河边草丛里面亲嘴儿,裴邵就恨不得离她十万八千里远,又怎么肯让她碰触。
看到这小结巴冷着脸唯恐避之不及的模样,苏暖微愣了下,然后就是试探性说道:“昨天的事对不起啊,害你被人冤枉,我……”
她话没说完,就看到小结巴一瘸一拐,头也不回离开,仿佛生怕她再多说一个字。
有些哭笑不得,她拿着篮子,又摘了点金银花后才回到村子里。
将摘回来的金银花放在筛子里摊晒到院墙上,她想做饭,可家里的食材她实在不知道怎么下手,只好作罢,选择继续当一个被惯坏了的十指不沾阳春岁的村姑。
没想到,苏国富夫妇回来后,竟然还夸她长大了知道打扫卫生了,她顿时有些汗颜。
吃饭的时候,想到什么,她试探性提出想要回去上学。
苏国富两口子都是一愣,满眼“你又想折腾什么啊闺女”,苏海倒是无所谓,只有小弟苏棠顿时高兴了:“姐,我就说你该去上学读书,好好学两年,要是考上大学了,以后就能去大城市。”
苏棠的确是个勤奋读书的好孩子。
李秀云噗嗤笑了:“你当大学是好考的啊,竟说傻话。”
不过看到家人没人反对她回去上学,苏暖还是松了口气,继而又有些好笑。
她算是看出来了,她想做什么,只要不是什么坏事,家里估计没人会反对。
搁这年代的农村,能把孩子这么娇惯的也实在少见。
就在这时,外边忽然传来脚步声,接着就是一个女孩子气喘吁吁急急喊着:“村长,村长在家吗?”
“怎么回事?”苏国富起身走出去。
苏暖听出来是知青站那个叶青的声音,接着她就听到叶青焦急说道:“村长您快去看看,村里几个人欺负我们知青,要动手打人呢。”
“这群兔崽子。”
苏国富急忙跟着叶青出去,李秀云也急了,苏海苏棠自然也跟了上去,苏暖走在最后,还没到地方,就从三八这儿知道了事情的始末。
果然是裴邵。
裴邵进山猎兔子,回来时不小心猜到了村里几个小伙子下的夹子被夹伤了腿,然后那几个小伙子就说裴邵是从他们的兽夹上偷走了他们的猎物。
苏暖有些无语……都能偷走猎物了还能被夹子夹到,这些人脑子干什么吃的。
等她到场子的时候,就看到村子里几个年轻人七嘴八舌拦着裴邵,手指都快戳到他脸上了。
“什么不是啊,你就是骗人,不是的话你把猎物拿出来咱们看看是不是夹子夹出的伤……偷东西还这么嚣张的。”
“对,偷东西就是贼,知青偷东西了,大家快来看啊,知青偷东西了。”
那几个知青满脸羞愤:“你们讲不讲理啊,看到兽夹的话他还能被夹到吗,你们这是讹人!”
“什么讹人,别仗着你们认得几个字就给我们扣大帽子,小偷就是小偷。”
说着,带头的那个赤着上半身晒得黑亮的小伙子就要伸手朝裴邵推去:“说话啊,猎物藏哪儿了,是不是都卖了?”
旁边有人附和:“大半天了,肯定都卖了,让他赔!”
苏国富一声大喝:“都在这儿干嘛呢,吃撑了是不是,一群兔崽子就不知道安生!”
看到他,那几个小伙子的气焰低了下来,带头的虎子却是不依不饶:“叔,这知青偷咱们好不容易下夹子猎到的东西,这不是欺负贫下中农么,你管不管?”
苏国富的视线落到裴邵左脚胡乱包扎的伤口上,眉头紧皱问他:“怎么回事?”
裴邵依旧是不发一语!
苏国富看到他就有些头疼。
这个裴知青有些大舌头,可能是被人嘲笑多了,几乎是能不说话从来不说话的,每次问什么都不说话!
但是一想到这年轻娃娃比自家老大还小两岁,说是家里也没人了,从没干过农活却被孤零零下放到这里,总是可怜。
他耐着性子上前:“裴知青,我就问你他们说的是不是事实,你只要回答我是还是不是。”
裴邵缓缓看了他一眼,嘴唇动了动,吐出两个字:“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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