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嘲笑了笑,吁了口气,拍拍屁股起身。
晚上鹰卫要渡河,她水性很好,可以去看看能不能帮上忙。
军帐中,宇文墨甚至都没发觉燕倾城曾经来过,他只是定定看着对面的女子,看到她偶尔颤抖的睫毛,知道她并未睡着。
“若是当初你留下他,今日也许就不会这么艰难了……”宇文墨淡淡开口。
苏暖微怔,随即睁眼看过去。
宇文墨笑了笑:“将大元皇子握在手中,逼大元发兵,绕过滇北高原,从祁连天堑直插下来……”宇文墨点了点地图,微微一下:“那就直接抄了叛军后院了。”
苏暖眨眨眼笑了:“法子是不错,可是,当初哄人家做我男宠的时候,我可是答应了人家,要好好待他,所以……唉,没办法,谁家男宠谁心疼,当然只能选择宠着他了。”
宇文墨微怔,随即失笑,垂眸,唇角翘起:“公主府还缺男宠吗?”
苏暖便是张大眼:“了不得啊军师,当初连驸马都不愿做,如今却想起来要做男宠了……不思进取反而退步了,这脑子,我有点担心,你能当好军师吗?”
宇文墨便是轻笑一声:“做军师应该没问题……做驸马,问题应该也不大。”
他看着苏暖,低声问道:“一切结束后,你还回去做昭阳公主吗?”
他们两人心知肚明,苏暖做这一切,都是为了苏炫,她根本没打算把这皇帝当下去的。
看到宇文默认真的神情,苏暖也不笑了,坐直,冲他挑挑眉:“我是不会再继续做皇帝,但是我可以向你保证,你也不会有机会的……”
如今,两人算是把那层窗户纸彻底捅破了。
苏暖以为宇文墨这奸臣至少会尴尬或者窘迫一瞬,奈何对方心理素质实在太好,没有半点窘迫,反而笑了笑。
“其实到现在,我忽然觉得做皇帝也没什么好的,劳心劳力,每天都被整个国家的事情压着,一刻也不得清闲……”
苏暖点点头:“你能这么想那就最好了。”
最起码不用平叛后立刻又要转身准备处理掉这对老狐狸和小狐狸父子两人了!
她话音未落,就听到宇文墨轻笑一声:“相比较做皇帝……我忽然觉得做男宠似乎更不错,有人宠着护着,游山玩水花前月下的日子,想想都很不错呢……”
他深深看着眼前的女子,却见她先是一愣,继而蹙眉。
苏暖知道,这算是宇文墨委婉的邀请,亦或是说一个保证:平叛后,他不再兴风作浪,而她这个公主,要陪他这位男宠游山玩水花前月下……
苏暖干笑两声:“那什么,可能有点困难。”
她摊手耸肩:“我刚刚决定要从良了,以后都不要男宠了……真的!”
她眨眼说的一本正经!
宇文墨似乎早就想到了,了然笑了笑,眼神有些黯淡,随即长长叹息一声。
“要是一年前有人告诉我,有朝一日,我会费尽心思想做男宠,我一定不会对他客气……”
可现在,他不光费尽心思想做男宠,关键是还没成功。
“造化弄人啊!”宇文墨苦笑摇头。
苏暖笑了笑没有再接话……
她知道,宇文墨这样的男人,不会因为任何人或任何事失去理智,做出什么不明智的行为。
刚刚那番话,对他来说,恐怕已经是史无前例的出格了……
天终于黑了下去,圆月当空,映的迟免江波光粼粼,两岸,具是亮着无数火把,能看出营地的轮廓,也能看到对岸,那些无辜百姓被士兵用武器逼迫着站在江边不远的地方。
这是叛军的威胁,若是发现这边有任何异动,那些无辜百姓就是第一批亡魂。
营地的火把照亮了这一处的夜色,可正是因为这一处的明亮,周围不远的地方就显得格外的黑暗。
那处浅湾旁,一群人站在江边,苏暖也在,他们没有点火把,就依靠氤氲的月光来视物。
跨越迟免江的大桥已经断了,桥对岸还有叛军驻守,而除了那断桥外,再没有能渡江的地方,想要不着痕迹渡江,那就真的只能是游过去了。
可迟免江,又岂是能游得过去的。
即便是这处说是最浅最平稳的地方,那奔腾的江水看起来也是触目惊心……
这几日他们已经确定,这处的江对岸是一处偏僻的地方,距离叛军营地也比较远,只要不闹出太大阵仗,叛军不会发现。
几名臂力强的侍卫站出来,挽弓拉弦,嗖嗖嗖几声……比一般箭矢都粗壮许多的羽箭尾后系着绳索叮叮叮射向对岸。
接连射了数十箭后,十几条绳索就被连接在迟免江上……逐风走过去,拉着那绳索,猛地发力,片刻后松手,转身朝苏暖点点头,然后就有人过去将那些绳索捆绑在一起。
紧接着,那些人在下游五十米左右的地方用老办法又连接了一股绳索作为对上游渡江人的一处防护。
一队穿着防水鲛衣的鹰卫已经站定,背上背着武器和搭浮桥的工具,身姿笔挺,神情坚定……逐风脱了外衣,里面赫然也是防水的鲛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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