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波也是浙江江山人,王濮臣不仅是他进入军统的引荐人,论起来,两人还是没出五服的表兄弟关系。
在军统内部,同乡亲友相互介绍的例子非常多。
常德警备司令部稽查处处长沈醉,就是通过其姐夫余乐醒介绍进入的军统。
另外,像毛氏一族的毛仁凤、毛万里,毛森等等,都是如此。
陈波心里很清楚,若不是表哥极力推荐,以自己的资历和能力,根本没机会担任常德组组长一职。
光指望上面有人撑腰也不行,必须要拿出令人信服的东西。
而今天,绝对是一个好机会。
审讯开始。
“李向东,老实交待,你的同党还有谁?说出他们的名字,住在哪里!”
“警官,我听不懂你在说啥……”
“听不懂是吧,那好,我问你,大老远从汉口来常德,一下车就去了夫子庙,偷偷绘制军事地图,这么说,能听懂了吧?”
“军事地图?”
“还跟我装糊涂!你在夫子庙一带画的东西,全部都是军事设施!”
“警官,我冤枉啊,我怎么知道夫子庙是军事设施,也没人告诉我啊。况且,作为一名画家,写生画画是我的职业,这有什么错呢?”
“你来常德做什么?”
“常德夫子庙远近闻名,我慕名而来……”
“一个画家,为什么要在行李箱里暗藏毒针?”
“我被偷过好多次,一气之下,就请人安装了毒针。”
“偷你东西,你就要把人弄死?”
“我也是气昏了头……”
“微型照相机哪来的?”
“买的。”
“在哪里买的?”
“黑市。”
“简直是一派胡言!不给你点颜色看看,你以为警察都是活菩萨是吧?来人,拖下去,让他尝尝皮鞭沾凉水的滋味!”
陈波一声令下,手下人把李向东捆在木桩上。
二十几鞭子下去,皮开肉绽。
其中一鞭子,行刑手没控制好方向,鞭捎抽在李向东的眼睛上。
李向东惨叫了一声,献血顺着眼角淌了下来。
他连声求饶:“停停停!我说、我说……”
陈波摆了摆手,命人把李向东解下来,冷哼了一声:“敬酒不吃吃罚酒!”
李向东坐在椅子上喘息了一会,说道:“警官,我要是说了,能有啥好处?”
“现在还轮不到你讲条件!”
“………”
“说!”
“我叫山本茂,是汉口特高课的情报员。”
“你的上级是谁?”
“特高课小野贤二组长。”
“他在哪?”
“汉口。”
“刘振山又是什么人?”
山本茂张口结舌,半晌没说出话来。
陈波盯着他的眼睛,重复着问道:“说,刘振山是谁!”
“一个朋友。”
“会讲日本话的中国朋友?”
“……是的。”
“你的下线是谁?他在哪?”
“没有下线。上面派给我的任务,主要就是绘制常德地形图……”
接下来的时间里,除了承认自己的间谍身份,山本茂基本上是一问三不知。
陈波来到王濮臣近前,把口供笔录递了过去。
王濮臣看都没看,转脸对周之煜说道:“你觉得呢?”
周之煜说道:“山本茂是间谍这件事,证据确凿,根本不用他承认。我感觉,他是在避重就轻,听上去说了一大堆,其实什么都没说。夫子庙划为军事区这件事,如果没人传递消息,他就不会刚下车就匆忙赶过去,因为他担心,夫子庙很快就不让进了。”
王濮臣微微点了点头:“那就是说,这家伙有所隐瞒。”
听到这里,陈波脸上挂不住了,费了半天劲,结果什么都没问出来。
他回身喝令道:“继续用刑!”
王濮臣中途出去了一趟,给戴老板打电话汇报情况。
两个半小时过去了……
“科长,犯人又晕过去了。”
“弄醒他!”
哗啦!
一桶凉水兜头泼下。
遍体鳞伤的山本茂慢慢苏醒过来。
“说不说!”
“警官,请相信我……我、我说的都是实话……”
陈波有些气急败坏,喝道:“继续给我打,打到他招供为止!”
王濮臣抬腕看了一眼手表,现在已经是夜里十点多钟,于是说道:“先停一下。”
陈波说道:“表哥,这俗话说的好,打铁要趁热,如果让他缓过这口气,我估计,可就更啥也问不出来了。”
王濮臣板着脸说道:“打什么铁,他晕过去三次了,要是把人折磨死,线索也就断了!陈波,你进军统也快三年了吧,做事怎么还是毛毛躁躁的,将来常德组升格为站,你打算继续当一个组长吗?”
陈波辩解着说道:“我主要是担心,山本茂的同党听到风声……”
“抓他的时候,有人看见吗?”
“没有。当时在屋子里抓的人,天又黑,肯定没人看见。”
“既然如此,这么短的时间里,他的同党怎么听到风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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