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大宅外斜对门顾大郎家门口的油灯下。
金进正张着嘴让村长王大胆拿竹棍儿捅他的牙齿缝儿。
刚刚吃了顿顾氏做的红烧兔肉,太得劲儿了。
那边在王家大宅外鬼鬼祟祟张望了许久的任王忽然猫着腰跑过低声提示他。
“晴天道长出来了!”
金进听了,整个人顿时来了精神,赶紧从地上弹起来,自己抬手把头顶的捕头帽子一巴掌扇歪,弄得一副刚刚历经过搏斗的凌乱样儿,再利落地一把拔出腰上的钢刀,大声嚷嚷着往王宅大步流星的冲了过去,气势汹汹。
“跟上我!快!任捕头你个焉儿货!赶紧快来帮晴天道长驱邪杀鬼啊!快快快!冲啊!杀呀!”
金捕头嚷着嗓门,喊得很大声,任王同样拔刀,扯开嗓子口里大喊着,
“金捕头你先上!我垫后!”
一切都是那么的驾轻就熟,毫无违和感。
一旁的村长王大胆站在顾家门口的油灯下,错愕的张着嘴,没弄明白这俩捕头在演哪一出。
他手里捏着根小竹棍儿,竹棍儿尖端是一根极细的竹签,竹签上挂着一条刚刚从金进牙齿缝里挑出来的兔肉。
刚刚这金捕头还在自己跨前老老实实的蹲着,张嘴仰头,求他用竹棍儿往他口中的牙齿缝里肆意搅弄,并且一脸酒足饭饱后享受闲憩的满足舒服。
怎么一听说晴天道长出来了,整个人就大变样了?
王大胆弄不明白,他将目光转移在了手中的竹棍儿上。
妈的,晚上顾氏做的那鲜兔烧黄鳝味道真好!
难怪顾大郎那绿帽龟儿最终还是选择了原谅她。
可惜,俩捕头在桌上一直大口大口的吃,自己身为大垭口村的村长,自然不敢和请来帮忙的捕头抢食,只能委屈一下肚子里的馋虫了,整顿饭就只敢吃了两块兔肉,其余时间都在挑蒜苗和尖椒下饭下酒。
王大胆看一眼挑着竹签上的兔肉,四顾无人,心里忽然冒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
“金捕头,你这是要上哪儿去?”
王宅门口巷子里拐角处,李晴天和高举着钢刀气势汹汹冲过来的金捕头迎面相逢,撞个满怀。
“哈!我刚刚才忙着把顾大郎家那个滑头女人摆平!这不又火急火燎的赶来帮道长你除鬼嘛!”
金捕头喘着粗气回答,一副刚刚历经过激烈战斗,才从险境脱困的疲惫神情。
“哦,我这边也刚刚摆平。”
李晴天点点头。
金捕头松了口气,作出一副如释重负的神情,把刀插回鞘,脸上嘻嘻的笑了出来。
“那就好,那就好,我就说嘛,只要是咱们俩合作处理的邪祟案子,这两三年来,就没有出过任何差池!今晚果然也没例外!哈哈!”
李晴天拧着眉头。
“咱们俩?任捕头呢?”
“哈!他就是个吃白饭的孬东西!合作这么多年了哈,不是我金进这个人喜欢背后说他闲话!他现在就是在咱们面前,我刚刚还是要这么说!
晴天道长你晓得我这个人的,就是耿直!心直口快!喜欢实话实说!
那家伙每次都缩在后面!跟个乌龟似的,顾氏那女人那么滑,顾家这关系今日这么复杂,还不是我一个人处理了的么?”
金进看任王没有跟过来,开始骂骂咧咧的张口道。
李晴天不好意思跟着一起笑话任王,转而问道,
“顾氏那边你们最后怎么处理的?”
金进道,
“我不早就说过嘛,那女人滑得很,也不知是对那顾大郎施了什么邪术,居然让顾大郎原谅了她!”
“他就这样原谅她了?”
李晴天有些不可思议。
金进重重点头。
“那不是!顾大郎刚刚在酒桌上才吹了几杯,就开始拍着她婆娘的屁股说顾氏这个女人挺诚实的,既坦诚了自己如何被王小牛用城里学到的新鲜玩法蛊惑引诱,也心慈善良并没有对王小牛痛下杀手,最主要,还给他生了个孩子顾小牛!他说当然是选择原谅她啦!
顾大郎都选择原谅顾氏了,我自然也不好再去多插一手了!”
酒桌?
所以金捕头你这么忙半天,是在酒桌上?
李晴天走在夜色里,面色顿时凝重起来。
他听金捕头这样说了,忽然感觉自己当着顾大郎揭穿顾氏出轨这事儿完全是多此一举。
自己的好心付出,完全就没有任何成效啊!
顾大郎关键还真的相信了顾小牛是他亲儿子的浑话?
你自己跟个瘦猴子似的,那儿子却生得那么胖,和王小牛简直就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嘛……
唉……
算了,反正是别人家过日子,他们爱怎么乱搞就怎么乱搞吧。
李晴天站在巷子里直摇头叹气。
“晴天道长你在叹气个啥?”
金捕头好奇问道。
“我这多此一举,还不如不举。”
李晴天如实吐露心声。
听李晴天说完,这次换成金捕头面色凝重了,
“啥?晴天道长你这年纪轻轻的,你师父说你才二十一吧?今早上还说你没入过道啊!这咋就不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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