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语气,很明显地上这柳大根是真没感觉到,那些让青刀侍惧怕的乱棍,已经在他背上猛烈的敲打了一阵了。
莫统领和十余名青刀侍面面相觑,脸上的横肉你一下我一下,接力似的抽了起来,他们内心有见到顾天牛打赌输掉的欣喜开心,但更多是懵逼和茫然。
武夫六品屠龙境,北魏朝廷的左将军,如此卖力都打着他没一点感觉?
你已经开始在打了吗?
这是人说的话吗?
“噗呲!”
那个和顾天牛打赌的青刀侍忍不住,笑了出来。
众人见莫统领没有反应,仿佛受到了默许,开始陆续决堤。
“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
越来越大声,越来越密集的笑声,落在顾天牛耳中,仿佛自己被当众扇了一百个耳光一样让他心里备受屈辱。
你已经开始在打了吗?
这杂碎说的是什么话?
这语气顿时就让顾天牛产生了正在亲身经历另一种男人最可怕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时同样的感觉——自己在床上奋力战斗,勇往直前到了满头大汗,被窝里的女人突然悠悠的回头问自己一句,你已经进来了吗?
这是人话吗?
一直在使用语言艺术打击蜀国朝堂武夫心理气势的顾天牛,此刻感觉有些抬不起头来。
“杂种!你给老子硬撑!老子要看你在身上垫了多少钢板!抽死你个倒霉混蛋!”
顾天牛恼羞成怒,气呼呼的大声骂道,手上的动作不仅没有减弱变慢丝毫,反而加倍冲击了起来。
砰砰砰的闷声从柳大根背脊上发出,地上的青石砖块顿时发出了咔嚓咔嚓的脆响,细密的蜘蛛纹路开始从柳大根身下的青石板蔓延出来,随着一棍棍的冲击,那些碎裂的纹路像水波一样开始往四周蔓延出去,一时间尘土飞扬。
围堵在牌坊前看热闹的花柳镇乡亲们不再说话了,他们闭了嘴,吓得接连往后退去,有人在人群中嘀咕着说一句,“这么打,我不信大根娃还能硬撑着没事,搞下去恐怕要搞出人命来,大根娃家的仆人还没找到梯子爬出围墙来,他家院门上的黄符烫手得很,谁都撕不落!
那个柳铁牛,你经常上山打野战,腿脚利索,赶紧去上锦观找晴天道长来看一看。”
柳员外和柳镇长双双不在花柳镇,大家此刻能想到请来主持大局,和这些来历不明的差人老爷沟通的,就只有上锦观的晴天道长了。
自从他前段时间帮柳乌棒的女儿疏通了窍穴,让那姑娘被白马寺的白马撵接走之后,大家便开始把晴天道长传得神乎其神,加上镇子上几个男人和老妇前段时间去求了千年龙涎回来后,这些天大家果然感觉身体在大冬天里开始有了回春之兆,男人们渐渐开始变得比从前能干起来,妇女们惨叫的事件在最近夜里也是频繁出现。
晴天道长四个字,在大家心中已经有了“德高望重”的威信。
“等等!”
人群中,那个皮肤黝黑,表情憨厚的老实人柳铁牛听到有人在指挥,也不仔细辨认是谁,只觉得这话很有道理,是实话,他点点头,正准备转身走出人群往上锦山跑,却忽然听到有人急促的大喊了一声等等,老实人还以为是在喊他,柳铁牛赶紧急刹车,回头循声看去,却发现喊出这句话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柳大根!
但柳大根却不是在喊他柳铁牛,而是在朝着正在他背后抱着大棍子疯狂施暴的顾天牛大喊。
顾天牛额角已经有微微的汗水渗了出来,身为六品屠龙境界的武夫,他原本是已经能做到用大力而不出汗的,至少这种挥舞棍棒打不会还手的固定目标是绝不会让他出汗的,但是奈何他心里背了一层负担,刚刚那句话,以及十余蜀国青刀侍壮汉的嘲笑,触及到了他身为一个男人的自尊心层面。
他求饶了!
这个混球!也不知道是使用了什么鬼把戏!还是横练了什么护身的外家功夫?
居然这么耐打!
老子卖力搞了这么久!还以为他早已经死了!
不过苦尽甘来,他好歹是求饶了!
顾天牛心头一喜,手上停下了动作。
灰尘散尽,这时莫统领和一众围观者才清晰看见,柳家牌坊下面,已经被压出了一个不浅的深坑!
而以这个深坑为中心,四周的青石板皆都碎裂成了渣。
人群静默无言。
数十道目光全都齐刷刷的聚集在尚有灰尘弥漫的深坑里。
柳大根从坑里利落的爬了出来,他抖了抖身上的碎石和灰尘,接着寻了个平坦的石面再次主动趴下。
“能麻烦帮我敲一敲往下一点的地方吗?就是大腿和屁股这一块儿,最好是多搞一搞腰部,我前几天在桃花谷的‘洞穴’里待得比较久,腰腿微微有点酸胀,我感觉你比刚才那两个大哥确实要有力气些,敲在背上还是很有舒服感的,但是你不能一直盯着我的背敲,这样久了,我连一点舒服感都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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