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鲤捂着自己青了一块的脸,带着满肚子怨念快步走向梁府的主院。
只是不等他抵达,半路上便看见同样快步赶路的梁洵。
“你没事吧?”
“你没事吧?”
两人异口同声道。
随后梁洵抿了抿嘴,唇角微不可察上扬几分。
瞧瞧,这才是真正的朋友,遇到危险后第一句话就是来关心彼此。
可惜不等他仔细体验这份暖心的感觉,老鲤就已经冲上来恶狠狠拽住他的衣襟。
“你没事吧,梁洵!”
老鲤指着自己脸上淤青,怒气冲冲道:“你这梁府是蜂窝煤吗?谁都能随意进出,你知不知道我今晚遭遇了几次危险?
三次,三次啊!
你知不知道今晚我是怎么过的!”
梁洵:“……今晚还没结束呢。”
“你真以为我不敢揍你?”老鲤怒目圆瞪。
梁洵掰开老鲤的手,一边整理自己衣襟,一边问道:
“你都遭遇什么危险了?”
“齐言,那个酒盏,还有一个不知名的小姑娘。”
老鲤怨念爆棚,叫屈道:“我在齐言和酒盏两个巨兽层次的家伙手中都没受伤,结果最后一个驱使眠兽的小姑娘反而揍了我一拳,这让我上哪说理去?”
“眠兽?”梁洵皱眉,“这种野兽分布在干旱的沙地地区,此刻出现在大炎,很可能是雷姆必拓那边的人过来了。
竟然又牵扯到境外的人员了吗?事情越来越复杂了。”
“我受伤了哎?我受伤了!”老鲤咬牙道。
“嗯。”梁洵继续道,“天空中的雷霆你有什么头绪吗?”
老鲤:“……”
见老鲤没有回答,梁洵开始自问自答:
“那种弥漫了半片天际的雷霆,在尚蜀大概也只有白天师有可能驾驭,可他不是被齐言打伤了?
难道他在跟齐言交手……不对,白天师不会这般冲动。”
说着,梁洵看了眼天空中仍未消散的雷霆:
“而且如果是跟齐言交手,这雷霆不可能持续这么长时间,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白天师与年和夕这两位的冲突出了什么变故。”
老鲤:“…………”
梁洵低头沉吟一瞬,继续道:
“而年和夕这两位正跟太合住宿在客栈,如果双方真的大打出手,他不可能过了这么久还不前来通知我。
所以局势很大概率仍处于可控状态……也是,只要不涉及齐言,炎国很少会出现失控的情况。”
“酒盏丢了。”
“嗯,现在的问题仍然是齐言……你说啥?!”
梁洵下意识应付一句,而后猛然反应过来,声音都不自觉拔高好几度。
“我说酒盏被那个袭击我的小姑娘带走了。”老鲤重复道。
“对方竟然能从你手中抢东西?”梁洵心一时间沉到谷底。
“没,她有些身手,偷袭之下也让我狼狈了一会。”老鲤耸肩道,“不过等我反应过来后,想制服她算不得难事。”
梁洵眼睛微微眯起,有种不好的预感。
老鲤露出笑容,继续道:“不过我转念一想,那么危险的东西有人愿意为我保管,我为何不给呢?”
梁洵沉默。
他最初的些许惊讶和慌乱,在听完老鲤的话后,反而渐渐消失。
“你不是这种逃避的性格。”梁洵肯定道。
“你这人真无趣。”
老鲤见自己骗不过这个老朋友,也不再绕圈子,直白道:“在这场局中,执棋的双方都已经给足了我线索,我接下来要做的就是按图索骥,找到线索中的位置。
那个酒盏很危险,但因为涉及到尚蜀,我不敢把它给齐言,也不敢给司岁台,但除此之外的人,我可以给。”
梁洵皱眉:“你如何确定那个小姑娘不是这两者的人?”
“齐言想要酒盏何须这么麻烦?司岁台在齐言发话后,岂敢继续搞这些小手段?”
老鲤神秘一笑:“再说了,你想想那个酒盏的危险程度,它的失踪,是在保护谁?”
“……你?”
老鲤呼吸一顿,而后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我可没这个好福气有人心疼,对方是在保护你呀!
“你继续顺着这个思路想想,如今这个局势中,谁最希望能保护好你?”
“……”
“怎么没话了?”
“老鲤,酒盏必须回到我们手中。”
“哟哟呦,这就心疼了?”
面对老鲤的阴阳怪气,梁洵表现得不为所动。
他冷静道:“如果你想将酒盏的麻烦转移出去,请仔细告诉我你的计划,不然我绝不同意将酒盏易手。”
老鲤没急着说话,扭头四下寻找一番,找到不远处一座凉亭。
他招招手,带着梁洵走到亭下落座。
“我问你,尚蜀的危机来源于何处?”老鲤问道。
“来源于酒盏。”
“错,来源于酒盏背后司岁台和礼部的交锋,来源于酒盏主人实力的恐怖,来源于齐言的入局。”
老鲤眼中闪过一抹少见的锐利精芒:“梁洵,你不知自己该如何在这些庞然大物交锋的余威下自处,不知该如何保护那位曾击退天灾,庇护尚蜀的女子,不知齐言的出现对那名女子是敌是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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