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代副侍从长带着大批的扈卫仆从们冲进来,手里亲自拿着太空救生衣。
“主人,”他跪下禀告说,“飞船出了一点儿故障,请您先转移到救生艇上。”
同时,仆从们已经在床后打开了救生艇,并快速做好了准备——救生艇就在寝宫里面,门与床相连。一名侍从输入一段紧急指令,床头上升,床体下沉,幔帐翻卷,露出铺着猩红地毯的登机旋梯。
大卫和顾晗晗还睡在床上,这时候也只好停下和谐美好的治愈大业紧急起床。仆人捧了衣服过来,大卫先拎了一件睡袍兜头套到顾晗晗身上,然后才开始穿自己的衣服。
“船要沉了么?”他问千代,“是我们的小机甲师干的?”
所谓“小机甲师”毫无疑问指的是那个骄傲地自称父亲曾得过机甲争霸赛赛区冠军的奴隶男孩儿。自从他咬了顾晗晗一口之后被送到驾驶舱做学徒后,大卫就一直玩笑似地叫他“小机甲师”。
千代对于这个绰号的感觉则很糟糕,他低着头回答道:“是的,主人。船体各个系统都遭到破坏,已经不可修复,飞船勉强可以支撑到完成空间跳跃,但赶不及抵达金门星就会发生爆炸而解体。虽然具体的细节还未查明,但的确是那个奴隶小子干的,他趁飞船跳出空间点的一刻用提前准备的密钥偷了一架战斗机甲脱离飞船,现在正往金门星方向逃窜。”
大卫听到飞船马上就要爆炸也不大着急,只是轻描淡写地点了点头,就仍从容穿他的衣服,搞得伺候穿衣的仆人也只好有条不紊。他并无身为一个助纣为虐者所应有的羞耻与懊恼,反而熟稔地倒打一耙,责备千代说:“你该看着他的。”
千代副侍从长无怨无悔地跪地认罪,俯首甘为主人的背锅牛,于是大卫也就慷慨地饶恕了他及其他所有人得罪过。
“已经命人追上去了。”千代如此禀告说,“那孩子跑不掉的。”
“要活的。”大卫打断他说。
“是,”千代立即恭敬答道,“请主人放心。”
大卫放心,但仍有意犹未尽之感,于是穿好衣服之后,没按千代副侍从长的希望进逃生舱里去,反而一拉顾晗晗,说道:“我们到控制室去看看。”
千代并不赞同大卫现在去舰桥控制室,但大卫是如假包换的高级超能力者,飞船炸成渣也不能伤他分毫,只是他不进逃生舱,随身侍奉的仆从也就没法进。扈卫军如果救援不及,些许低级仆从或者没命罢了。但这显然值不得专门去劝谏,因此千代什么都没说就跟在了大卫后面。
大卫瞥见千代手里的太空服,于是就说:“穿上救生衣,千代先生,等船炸了你就知道宇宙的温度有多低。”他一只手揽住顾晗晗,是一种玩笑似的轻松口吻:“我现在有了这位小姐,可不一定能腾出手来关注你了。”
千代从善如流套上太空服,索性下令让所有没有抵抗之力的侍从和仆人们先撤进逃生艇,大卫身边,只由自己和扈卫军随侍。
船长和他的僚属们在舰桥的入口迎接大卫,船长本人并没有下跪,这是从地球时代就流传下来的宇宙通法,船长在航行的船上不应向任何人屈膝,即便这个人是他的主人。因此,他是站着将大卫请进了控制室。
包括船长本人在内,舰桥所有的船员都已经穿上了救生衣。他们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紧张地忙碌不停,为操纵飞行和延后飞船爆炸解体的时间做着最后的努力。舰桥中央大的监视屏上是来自数千个方位的太空投影。随着操控员的操作,数据和曲线像瀑布一样从投影的顶端滑落。对于顾晗晗这种非专业人士来讲,看这些数据曲线如看天书。当然,大卫和她一样是个外行,同样什么都看不懂。
千代副侍从长向船长点了点头,船长就低声吩咐了操作员一句,于是所有的数据流都隐匿不见,其中一个方位的宇宙被调到正中央,并且拉近放大。在无限放大的投影里,一个淡蓝色的单体机甲出现在宇宙中央,是那个野性十足地奴隶男孩儿,甚至透过机甲头盔的透明,能看清他黑色的发梢和黑色的眼珠。这说明他始终在飞船炮火的射程覆盖范围以内,并且已经被炮火锁定,只是碍于大卫“活捉”的命令,不能直接击坠罢了。操作员维持放大倍率不变,投影范围则继续扩大,直到边缘出现十七八架机甲组成的集群才停止。比例尺显示,他们和男孩的距离是十七万公里。
千代向扈卫军的统领做了个手势,于是那名将军就赶忙向前一步,向大卫禀告说那些机甲群就是派出去捉捕逃奴的追兵。飞船探测器刚一捕捉到逃亡,扈卫军立即就派出了一整个战斗小队加以追击抓捕。这个追捕力度显然是过了分,扈卫军配属了高级超能力者的标准战斗小队足够灭亡一个小国,抓一个逃奴自然绰绰有余,可谓杀鸡用了宰牛刀。但扈卫军在人员调配上向来不是以实力对比为唯一依据的,主人的态度才是影响他们决策的首要因素。小逃奴既然是主人所关注的人,那么派出远超过必要的战力加以追捕就是理所当然的。唯一不尽人意之处在于再多压倒性的优势终究改变不了光速上限。在双方机甲都拥有亚光速飞行性能的前提下,如果不开火拦截,要改变双方十七万公里的距离并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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