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良冒功这件事古来有之,况且大宋的军人地位低下,不少人都是犯罪分子被刺配充军,其整体素质可想而知,因此这样的人干出杀良冒功的事情,也在情理之中。
几乎所有人都认可了张涛的分析,周正听了,更是忧上心来。
虽然自太祖开国以来,一直奉行以文制武的国策,但武人的势力仍然不可小觑。如果这件事牵涉到了军中之人,那么周正面临的压力也就骤然增大,一个不慎就是个两败俱伤的结果。
可以说,这种结果,还不如是那些穷凶极恶的江洋大盗呢。
不过,周正很快眸子里透出阵阵寒光,这些该天杀的武人,竟然敢给自己惹麻烦。哼哼,谁敢挡我的路,本官就叫他走投无路!
哪知,栾飞却四下望了望,此时屋子里只有周正、张涛、宋英、梁志以及仵作郑位。
栾飞望着宋英:“宋英,你与梁志先行退下。”
宋英领命,看了看兀自昏厥了梁志,当即拦腰把梁志扛了起来,走了出去。
栾飞又望了望郑位。
郑位虽然地位卑贱,但常年混迹府衙,眼光还是有的,当即向周正行礼告退。
周正见状,心念一动:难道栾公子还有别的话要说?挥了挥手,打发郑位退出。
屋子里很快就剩下栾飞、周正、张涛三人。
其实栾飞很想把接下来的话单独向周正汇报,但张涛作为济州府观察使,自己新来乍到,不论如何也绕不开张涛。
无奈之下,栾飞只好退而求其次了。
栾飞望着张涛问:“张观察认为整件事是军中之人所为?”
张涛道:“正是。”
栾飞问:“既然如此,请问是那支军队吃了熊心豹子胆,竟然敢公然与当朝的蔡太师以及梁中书过不去?”
张涛听了,不禁一呆,是啊,虽然十万贯的生辰纲看起来很诱人,但是公然劫掠梁中书送给蔡太师的生日礼物,毕竟要冒着极大的风险,一旦事情败露,后果可是相当严重的。哪支军队的当家人,会公然为了十万贯生辰纲而赌上自己的一切?
不过,张涛仍然坚持认为是军中之人做的这件事,于是固执的说:“这些武人粗俗不堪之人居多,一时之间脑子缺根弦,干出一些低级的事情,也是情理之中。”
栾飞讥嘲着说:“我看是张观察自欺欺人,非要固执地把这件事赖在军中身上吧?”
张涛听了,一张脸胀得通红:“你......你什么意思你......你血口喷人!”
栾飞满脸讥嘲:“嘿嘿,你那点小心思,骗得了别人,却骗不了我!要真是那些江洋大盗做得勾当,你能怎样?前任何涛,就是你的前车之鉴!所以,这种情况下,你倒是宁愿是军中之人做下的这起惊天大案,这样以你的能力,自然无能为力,剩下的难题全都由周大人以及朝廷去解决,你就可以保证身家无忧了,是不是?”
张涛听了,脸色铁青,恶狠狠地瞪着栾飞:“你......”忽然醒悟过来,可不能让周大人误会自己啊,忙望着周正解释:“府尹大人,这姓栾的血口喷人......我......”
周正脸色平淡,看了看栾飞问:“那栾公子认为是什么人做得这起案子?”
栾飞望了一眼那十五具押解之人的尸体,深吸一口气说:“栾某要是估计不错的话,这十五个人也都是先被人暗中下了蒙汗药,然后被结果了性命。”
周正听了,露出讶然之色:“又是蒙汗药?”
虽然蒙汗药在这个时代的江湖很常见,但是只要有些经验的人细细品尝,还是能够分辨出来的。况且去年晁盖等人从青面兽杨志手底下劫夺了生辰纲,就是用了勾兑了蒙汗药的酒水,这件事早已广为人知。有这个前车之鉴摆在那,按理说今年押解生辰纲的人应该对蒙汗药更加留心才是,怎么会又在同一个坑上栽了两次跟头?
栾飞悠悠的说:“虽然细细分辨,能够分辨得出蒙汗药,但是要想真正分辨出来,不但需要十分丰富的江湖经验,而且需要心思缜密。生辰纲连续两年被人劫掠,这次押解之人心里的压力之大,可想而知。甚至可以这么说,这些人自从大名府出发以来,几乎无时不刻都处于杯弓蛇影之中。因此,要想对这伙人下蒙汗药,其难度可想而知。除非......”
周正忙问:“除非什么?”
栾飞深吸了一口气说:“熟人作案。”
周正、张涛听了,悚然动容:“熟人作案......”两个人都第一时间意识到栾飞这话的含义。
周正呆了呆问:“你的意思是,大名府内有内鬼?”脸色一变说:“既然如此,应该立即派人快马加鞭赶到大名府,向梁中书直陈此事。”
哪知栾飞却摇了摇头说:“不必了。”
周正正要询问原因,哪知道正在这时候,忽然外面有人求见,原来是周正的亲信幕僚王景报信称去大名府送信的人回来复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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