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人眼里,再大的过错,也能诿过于他人。
白秀英就是这样干的,手腕处火辣辣的疼,却不好意思跟栾飞发火,反而把怒火尽数撒在了顾大嫂的身上。
“哪来的碍事的老mugou!”白秀英泼妇本色尽显,各种难听的话语登时全部招呼出来。
那顾大嫂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搞得一愣神,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白秀英已经破口大骂了。
起初的时候,顾大嫂还顾念此行的任务,不敢过于还嘴的。但听那白秀英越骂越是难听,顾大嫂也是个母大虫的性子,渐渐的也就凶险暴露,叉开五指就要朝白秀英拍去。
白秀英兀自不觉,好在栾飞早有防备,喝了一声“小心”,一把拉过白秀英,躲开了这一击。
白秀英吓了一跳,感觉自己脸颊阵阵剧痛,不由得阵阵后怕。
随即,后怕转变成更大规模的怒火。
白秀英喝道:“还不拿下这泼妇!”
栾飞心里就呵呵了,泼妇一词,你也不遑多让。当然,既然白秀英按照自己既定的剧本去演,栾飞当然不会含糊,厉声喝道:“拿下!”
宋英、杨三早已等候多时,一听栾飞下令,两个人一左一右一起闪了过来,饶是那顾大嫂手段高强,也猝不及防,当即被两大高手合力制住。
栾飞喝道:“且把这人拿去县衙,听候发落。”
这一下,本来好好的逛街兴趣,荡然无存。
白秀英却央求栾飞:“你可一定要好好惩治惩治那妇人呢。”
栾飞却摇了摇头:“这事恐怕有些棘手。”
白秀英笑了笑说:“自打认识你开始,什么时候看你退缩过?”
栾飞点了点头,说:“你要是不信,可以问问赵县令就知道了。”
白秀英哪里肯信,当即就去了县衙,径直入了里堂,见了赵书文,不由分说,先梨花带雨的哭诉一番,把赵书文心痛的坐立不安,好生安抚了下,这才把白秀英打发走。
栾飞见白秀英走了,便进了里堂。
赵书文问:“贤弟,究竟是怎么回事?”
栾飞道:“大人,这事怕是有些棘手。”
赵书文道:“不过是个农妇,还有什么棘手的?”
栾飞道:“怕就怕那不是一般的农妇。”
赵书文听了,不禁微微变色,忽然想起白秀英刚才哭诉过,要不是栾飞手疾眼快,她的粉颊脸蛋肯定会被那农妇一巴掌给打烂。
一般的农妇,岂会有这样暴戾的脾气,又有这么厉害的手法?
赵书文盯着栾飞问:“贤弟的意思是......”
栾飞道:“郓城县与梁山泊近在咫尺,不可不防......”
赵书文深吸了一口气,要是那农妇真的是梁山泊细作的话,这事可就真的不好办了。
正说着呢,外面来报称雷横求见。
栾飞笑了笑说:“看来栾某的猜测没错,栾某且先回避一下。”
赵书文点了点头。
栾飞径直躲到屏风后面静听。
其实,雷横最近也挺烦的。
虽然栾飞很能折腾,但时间长了,雷横基本也摸清了栾飞的套路,就抱定了息事宁人的心态,尽量避免与栾飞起冲突,双方倒也相安无事。
但树欲静而风不止。
谁让自己一只脚已经踏进了梁山泊了呢!
前段时间,宋江派人来与自己接洽,要自己调查栾飞的底细。自己从何调查?最终敷衍了事罢了。
没想到,宋江竟然如此执着,很快就派来了两个人亲自过来秘密调查。
这就让雷横很不爽了。
自己虽然一只脚踏进了梁山泊,虽然传说中梁山泊上大块吃肉、大碗喝酒好不惬意,但哪比得上如今自己黑白通吃来得自在?
所以,雷横尽量对梁山泊的两位来使保持足够的客气,当然出格的事情绝对不帮忙办理。
来使似乎也理解雷横的难处,并没有提出太过分的要求。
但是刚刚传来消息,那个娘们竟然被栾飞给碰巧误撞,与白秀英起了冲突,然后被抓回县衙了。
白秀英什么背景,雷横自然一清二楚,他本来不想趟这个浑水。
但是母大虫顾大嫂在自己的地面上出了事,自己却置之不理,传出去梁山泊的好汉怎么看自己?道上的朋友怎么看自己?
万般无奈之下,雷横只有硬着头皮来见赵书文了。
赵书文倒是很和煦的问:“雷都头,有事吗?”
雷横只好道:“大人,适才听说一村妇无意之中冲撞了白小姐,雷某特来恳请大人网开一面。”
赵书文笑了笑问:“不知那村妇与雷都头有什么关联?竟然劳动雷都头亲自为她求情?”
雷横只好顺口胡诌:“实不相瞒,她本来与我老母是一个村子的,论辈分,应该管我老母叫一声姑姑。”
赵书文恍然大悟的说:“原来如此!桑梓之情,情有可原。这件事本官记下了,届时自会有一番计较,你且退去吧。”
雷横领命,便退出去了。
栾飞淡定的走了出来,望着雷横的背影沉吟不语。
赵书文问:“贤弟,坊间都盛传雷横与那晁盖、宋江等人关系颇深,如今那村妇一出事,雷横便来求情,显然与那晁盖、宋江是一丘之貉!要不然......”面色一紧。
栾飞摇了摇头问:“要是梁山泊兵马倾巢而来,咱们郓城县可抵挡得住吗?”
赵书文默然不语,虽然郓城县好歹是个县城,按理说应该能抵挡得住一般贼寇的侵扰。但梁山泊不是一般的贼寇,又近在咫尺,彼此之间知根知底。尤其可怕的是,一旦梁山泊贼寇真的来了,鬼知道这郓城县不知道多少人会暗地里煽风点火里应外合配合梁山泊贼寇攻城呢。
栾飞笑了笑说:“既然难以抵挡,现在要是与梁山泊彻底撕破了脸皮,到时候少不得要玉石俱焚,白白的苦了城中百姓。”
赵书文苦笑一声说:“要不还能怎样?难不成让本官把那村妇放了?若真是这样做的话,赵某可就愧对君王了!”顿了顿,又说:“况且,这么做,一旦传扬出去,也对朝廷的形象不利,反倒极大的助涨了贼寇的嚣张气焰。”
栾飞笑了笑,点头说:“的确如此。既然这村妇既杀不得,也放不得,那就只好走第三条路了!”
赵书文听了眼睛一亮,他刚才眼见栾飞一副成竹在胸的架势,就知道栾飞一定有了稳妥的解决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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