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飞听了,不禁一凛,转过头来,看着扈三娘。
只见扈三娘迎风而立,一双妙目如水一般的望着自己,眸子之中,充满了无限的关怀与柔情。
栾飞听了,不禁觉得心里的柔软处被触动了下,喉咙一紧,说:“姐姐,我......”
这近一年来,扈三娘日日随在栾飞左右,倒是没少帮忙。渐渐地,扈三娘也把以往的那些伤心事忘却,全副身心都扑在了豹营的上面,在她眼里,最终栾飞叛乱也好,老老实实做大宋的臣子也罢,只要问心无愧就好。至于曾经那官军对不起祝家庄、扈家庄的事情,那就都随风去吧。毕竟,自古以来,朝廷对不起百姓的事情多了去了,难道那些百姓还都要与朝廷争论个所以然来?
这,也许就是宿命吧。
归根结底,扈三娘是个女人,女人不论表面上多么的要强,骨子里还是相信宿命的。
所以,扈三娘渐渐的,虽然内心深处还是隐隐有着对朝廷的痛恨,但是向朝廷报仇的念头,却不是那么浓烈了。
栾飞望着扈三娘,想了想问:“姐姐,如果我不想与朝廷报仇,你会不会很失望?”
扈三娘听了,苦笑一声,摇了摇头说:“有什么好失望的,即便是你真的推翻了朝廷,最终换了一个天下,难道你能保证你的下面的那些官员,不像当今大宋的这些官员那样操蛋吗?”
栾飞听了一呆,这话倒是说得很通透呢,一时之间他竟然怅然若失起来,呆了半天,是啊,自己即便是真的把大宋朝给推翻了,那又如何?难道,自己治下的官员,就真的个个清廉忠贞吗?天下何其的大,官员何其的多,自己就算真的有一天当了皇帝,也肯定难以面面俱到,眼睛看不到的地方多了去了,下面官员胡折腾不作为的更是数不胜数,难道自己都能看得见吗?
扈三娘盯着栾飞,柔声的说:“所以,不要想得那么多,不要把自己逼得那么苦,就顺其自然的好,我们现在不是过得很好吗?”
栾飞苦笑一声说:“顺其自然?这种事,就好比逆水行舟一样,不进反退。我们既然已经拥有了豹营,既然拥有了这支实力,朝廷又岂能轻易的让咱们舒舒服服的活下去?要么,被朝廷榨干最后一滴血,连带着骨头渣子都敲碎了,然后拿去肥田;要么,就干脆走到朝廷的对立面,与朝廷放开怀抱大干一场了;要么就破罐子破摔,虽然看起来顺其自然,但不知道多少人暗地里盯着咱们恨的牙痒痒的呢,到时候这些人如恶狗扑食一样纷纷冲上来狠狠地一人咬咱们一口,咱们也是被分尸的命。”
扈三娘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栾飞望着扈三娘那娇小的面孔,忽然没来由的拥有了一股强烈的冲动,忍不住伸出手来,手到中途,猛然惊醒过来,只见扈三娘也羞红了脸。
栾飞大为尴尬,结结巴巴的说:“姐姐,我......”
扈三娘望着栾飞那红涨的面孔,一时之间心情百感交集。这一年多来,她与栾飞朝夕相处,自然知道栾飞的好处与心意。老实说,她也曾经暗暗的想过,当初要是自己与栾飞早相识一些,是不是会当初就喜欢上了他?毕竟,自己与祝家庄的婚事,乃是父辈所订立的。虽然,自己与祝家庄三少爷也有一定的感情,但是总觉得欠缺一点什么。
唉。扈三娘长叹一声,望着栾飞,徐徐的说:“弟弟,姐姐已经被那矮脚虎王英给玷污了,配不上你。”
栾飞听了,红涨了脸,大声的说:“不!姐姐,你千万不要这样说!在我心里,你就是神一样的存在,圣洁无比!那矮脚虎王英,你就当作曾经的一场噩梦忘却吧!至于我,也许难入你的法眼,但我对你绝无半点亵渎之意!”说完,盯着扈三娘,表情陈恳的说:“姐姐,你明白吗?”
扈三娘低声说:“我明白......”望着栾飞那灼热的目光,叹了口气说:“但是......我需要静一静,好好的想一下。”
栾飞点了点头。
扈三娘便一言不发,转身走下了山去。
栾飞望着扈三娘的背影,一时之间怅然若失。
当下,他且坐在山头上,就那样呆呆的坐着,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直到传来朝廷使者来宣旨的消息,栾飞这才惊醒过来,赶紧下山去领旨。
到了大厅,只见那使者已经坐在上首,杨菁、冯阳等人也在那招呼着使者。
那使者一看栾飞来了,便笑吟吟的说:“栾指挥使,数月不见,这豹营的气色越发了得呢。”
栾飞笑了笑说:“谬赞了,张公公能大驾光临,实在是豹营上下的福分。公公一路上鞍马劳顿,旅途辛苦,要不先歇歇去?”
那张公公正色的说:“我等为官家办事,自当不辞辛苦,区区一点鞍马劳顿,又算得了什么呢?如今,官家可是日思夜盼,就等着看豹营再创新功呢,栾指挥使可千万不要辜负朝廷的期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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