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天枢峰倚剑阁前的广场上摆了香案,供奉祖师广成子的排位。
玄华派掌门赵云枫在内的师门长辈,除了孙云圣外都已到齐
首先是门派长辈点燃清香插在香炉之内,然后是楚天复,柳馨儿,苏羽等一干弟子依次上香行礼。
孙云圣和夏文命二人坐在翠微楼的房顶上,看着远处正在进行的践行之礼
先是祭拜祖师,门派师长训示,弟子依次立誓,师长赐下七星剑匣等一干礼节下来,着实花费了不少时日,在一贯推崇简约潇洒的弈剑听雨阁,这样繁琐复杂的礼仪并不多见。
“云圣兄为何不出席这践行之礼?这可是玄华派弟子一生之中一等一的大事。”
夏文命从腰间解下一个黄皮葫芦,打开了盖子用手一招,掌中出现了两个白玉酒杯,然后倾斜葫芦将两个杯子倒满了美酒,递给孙云圣一杯后开口问道。
孙云圣接过酒杯一饮而尽:“我的辈分比较尴尬,按理来说我也算初次下山行走,可和天复他们一起进行践行礼又于礼不合,况且昨晚我师父已经赐给我剑匣法器,我也在师父面前立下了誓言,这些繁文缛节倒是不重要了。”
“哦?敢问云圣兄所立何誓?我观云圣兄性情洒脱,想来誓言应该不会违背心性,自缚手脚才是。”
“无他,身负朱天狱炎剑,门派重器,剑在人在,剑失人亡罢了。”
夏文命闻言手中一停,望了一眼孙云圣腰间的青玉剑匣,然后将杯中琥珀色的美酒饮尽,叹了一声:“我唐突来此借剑,不想给贵派添了如此麻烦,心里甚是惭愧。”
孙云圣长笑了一声:“文命兄说哪里话来,斩杀邪魔乃是我派祖训,我虽然不喜束缚,但是这师长教诲是一刻不敢忘却!如若连这点也做不到,又有何面目面见师尊?”
孙云圣说着将空了的酒杯举到夏文命身前,“这些客套言语倒是不必说了,倒是文命兄这美酒真乃琼浆佳酿,再讨一杯来吃!”
夏文命果然不再多说,又拿起葫芦给孙云圣倒了一杯:“云圣兄!我这可不是酒葫芦,乃是和云圣兄背上的剑匣一样的储物法器!这美酒是我下山时向观中一位善于酿酒的师伯讨要的,装了整整三坛美酒,在别处可喝不到!”
当下二人在屋脊上推杯换盏,山风吹过,耳畔松涛竹鸣清晰可闻。
不多时孙云圣面色露出醉意,放下了酒杯对夏文命说:“文命兄这美酒甘醇清冽,果然是佳品,以后如若有缘,倒是应该拜会一下你那位酿酒的师伯!我有了些醉意,在这屋脊之上小憩片刻,文命兄自去便是……”说着声音便低了下去,却是和衣仰卧在屋脊上睡得熟了。
夏文命将两个白玉酒杯装入了葫芦中,站起身来看了眼酣睡的孙云圣,见这熟睡的少年,虽然面色潮红,英气依然不减,宛若入鞘的宝剑。
昨日一番与孙云圣的畅谈,夏文命也算对孙云圣的有了些了解,故而也不觉得孙云圣失礼,轻叹了一声:“哎!如若我能向云圣兄一般,身似浮云般无拘无束,倒也不枉此生了!怎奈身负大任,不得不逆流而进,奈何奈何!”
夏文命整了一下衣冠,下了屋顶回房去了。
屋顶上只剩下孙云圣和衣酣睡,山风吹动孙云圣的衣袖,像是要将这浮云一般的身影吹到天上去。
孙云圣因为贪杯,还是错过了众弟子为了和好友告别举行的宴会。
暮色降临,天空中出现了零零散散的星辰。
那只跟着孙云圣来到天枢峰的猴儿爬上屋脊,吱吱叫着拨弄着孙云圣的头发将他叫醒。
孙云圣睁开眼睛看了看天色,知晓自己错过了和楚天复告别的宴会。
坐起身来拍了拍猴儿,孙云圣想要从屋顶上下去,一转身才发现不远处的屋脊上还坐着一个人,正是这次将要和自己一起远赴九黎的柳馨儿。
可在开阳峰上初次相见是一样,柳馨儿依旧是水蓝色的衣衫,柔顺的长发被一个玉簪束起,打了个同男子一样的发髻,使这个女子在柔美中增添了几分英气。
只是背后不见了当日的游龙剑,想来是已经收入了剑匣之中。
柳馨儿见醒转的孙云圣正在看着自己,面上神色一顿后又恢复如常:“小师叔你醒了!夏道长让弟子问你,我们几时下山?”
孙云圣见这女弟子没有当日咄咄逼人的架势,稍后有些诧异,愣了一下才问:“天复他们下山去了吗?”
柳馨儿面色现了笑意,宛若清风吹动了盛开的荷花:“天复师兄见小师叔没有参加践行宴,还向夏道长询问来着。只是当时众多弟子都来和他告别,所以没来寻小师叔!”
“我来时天复师兄他们正商量着下山,说是要在天黑前御剑赶往蜀州城内,今日在那里过夜。”
楚天复作为孙云圣在门派之中唯一的好友,二人没来得及道别便要各自远行,孙云圣心中感到几分遗憾。
“今日天色已晚,我们明日在下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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