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娘子,你也看到了,来来往往这么多人,你这不是为难咱们吗?”
官差说完,跺跺脚,又带人到公堂上认尸,方芍药自己,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四十多人中,有一部分人已经被亲人认领,还剩下一大部分,摆放在公堂上。
京兆尹大人震怒,公堂是用来审案的,不是停尸的,给官差两日期限,责令他们为死者找到亲人,否则就把床板抬着到他们家去。
官差们愁眉苦脸,眼下只能一切以死者为先,至于活人,慢慢找吧,他们顾不上了。
“要不,您帮着打听一下?”
方芍药很忧愁,不是她不愿意养着小娃,着实是娃子太小,还在喝奶。
她周围的人,包括庄上的佃户,没听说谁家有小娃的,蹭一口奶水都蹭不到。
小娃受到了惊吓,最好还是回她娘的身边去,总喝米糊也不成啊。
大热天的,有尸体加成,周围冷飕飕的,阴气太重了,她若留下,对小娃不好,可是如果走了,更找不到孩子的爹娘。
方芍药唉声叹气,左右为难。
站在京兆尹衙门门口,方芍药难得露出几分茫然之色。
“方小娘子,你怎么在衙门?”
远处,何焕之看到方芍药的身影,他原本要直行,突然的转个弯,来到衙门口。
一个找他当靠山的人,不好好的去问神串店忙活,倒是很悠闲。
“何公子,真巧。”
方芍药干笑两声,她倒霉透顶,啥糟心事都遇见了,现在又和变态走个面对面。
何焕之为人多疑,眼光毒辣,每次和他说话,方芍药都要提心吊胆,生怕说错一句话,引来麻烦。
“昨晚您设卡,我不是说了么,在鹊桥会捡到个小娃子,找不到他的爹娘,只好来衙门打听下消息。”
京都这么多百姓,包着小娃的襁褓,没有留下线索,找人无异于大海捞针,现在,只寄希望于小娃的爹娘也来衙门寻人了。
“方小娘子,真没看出,你还很喜欢凑热闹。”
何焕之眯了眯眼,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已经成亲了,大晚上出现在鹊桥会,难不成是艳羡未成亲的小娘子抢夫君?”
方芍药无语,变态没那么好心,关注点从不在小娃上。
她摊摊手,不置可否,不过是凑个热闹而已,谁料遇见踩踏事件。
“那只能说明你腿脚快,而且灵活。”
何焕之不经意地说道,“若是让黑衣人把你抓住,这会儿你也没命了。”
“何公子,你在诅咒我吗?”
方芍药很是恼怒,心里却想,黑衣人抓住了她,她到目前为止,行动还算自由。
“不是诅咒,而是黑衣人中,有漏网之鱼,没准藏在百姓人家。”
何焕之做了个手起刀落的动作,今儿他们全城搜查,要是在谁家发现了黑衣人,那户人家就倒霉了,窝藏逃犯可是不小的罪。
方芍药没有言语,实在是不知道怎么接。
“小娘子,你是这小娃的娘亲吗?”
一个五十上下的老妇人,走到方芍药面前,仔细打量她怀中的小娃子,小心翼翼地问道。
“我不是,大娘,您看这孩子眼熟吗?”
方芍药转过身,不再搭理何焕之,她看得出来,大娘的面色犹豫,可能想认又不敢认,一个劲儿地偷瞄何焕之。
难怪了,这年头百姓惧怕当官的,何焕之穿着一身官服,那大娘站在一边,不敢上前一步。
“这不是我儿子,是我昨晚在鹊桥会捡来的。”
方芍药抱着小娃上前一步,让大娘仔细低头辨认,她也不怕大娘认错,小娃的腋下有胎记,对方若说不对,她不会交人。
“我瞧着像家里房客两口子的儿子。”
何焕之一走,大娘松一口气,没了顾忌。两个月以前,房客的小娘子生产,当时发动得太快了,没有请稳婆,还是她帮忙接生的。
“大娘,你也说像是,小娃看不出什么长相来啊。”
老大娘看着不像是骗子,可方芍药还是不能轻易交人。
“对对,我想起来了!”
老大娘拍了拍头,她接生小娃,又给他洗澡的时候看到的,小娃的腋下,有一块月牙形的胎记!
方芍药眼中一喜,那应该没错了。
孩子一直被包裹在襁褓中,没有露出胎记,如果蒙对了胎记的形状,还能蒙对部位,那也太难得了。
“大娘,那对小夫妻住在哪里呢?”
娃子太小了,几乎两个时辰就得哭一次,还要换尿布,多亏这孩子晚上不磨人,不然没一点经验的方芍药定然更加崩溃。
她真怕自己有一点疏忽,让小娃饿到或者是染病,想着赶紧完璧归赵。
“这……”
老大娘面带愁色,她来衙门,和那对小夫妻还有点关系。
他家住在城北,家里有正屋和厢房,老两口住着太孤单了,想着不如把厢房赁出去,换点银钱,贴补家用。
京都外来户多,很多赁不起独门独院,就喜欢住在大杂院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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