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不见,方芍药身边又多了两个丫鬟,何玉蝶远远地看过去,那二人正在树下摆放小茶桌,一个品茶,一个刺绣,相谈甚欢。
“我去北地之前,何夫人就提起过,要把两个陪嫁接入府中,我拒绝了。”
何玉蝶目光悠远,算起来去北地也就是半年多以前的事,却好像过了一辈子那么漫长,有些具体的细节,她竟然不太记得了。
或许是总想着逃避,很多往事,何玉蝶不愿再提起。
当时她想,去北地或许会见到玉蝴蝶,得知这个秘密的人只有翠玉,带其余人去,容易露馅。
“粉桃和青杏,目前看不出什么来,还算机灵。”
方芍药收下两个丫鬟,开始还很有压力,这几日看来,聪明人有聪明人的好处,做事妥帖,不用她操心。
“你现在管着铺子,以后出门应酬和交际不会少,身边总得带着几个人充场面。”
何玉蝶对此表示认同,不用和下人较真,毕竟人的心思你控制不住,只要大体上不出错处就好。
不过,还是得看着点,何玉蝶了解何夫人的心思,为她精心挑选的陪嫁,说白了,就是能帮着她巩固地位的陪床丫鬟。
“玉蝶,我和你想到一起去了。”
方芍药说出心中所想,她为铺子找来文掌柜,又有不少得用的人,但是关键时刻,总有人手不够用的感觉。
现下,买下王家的院子,得有人来维持日常的洒扫等伙计,家里急需下人。
方芍药没有买人口的经验,找何玉蝶请教。
“买人是一门学问,我学了八成,却也尽够了。”
何玉蝶点头,但是她一时间说不明白,不如陪着方芍药一起去人牙子那挑人。
二人商议好,休息一日,明日起早去一趟。
现在,何玉蝶给出两个选择,一种是去专门的人口市场,京都有几个大的。
人口市场的卖身的死契下人,多数是日子过不下去或者南边北边来的流民,资质良莠不齐。
还有就是找相熟的牙人买,基本是被调教过的,质量好一些,价钱上或许高几倍不止。
相对而言,被调教过的不那么单纯,或许会有错综复杂的关系,也有自己的小心思。
去哪里,还得看方芍药自己决定。
“玉蝶,咱们还是找个口碑好的人牙子吧。”
方芍药略微思量,权衡利弊,做出了选择。
不是说人口市场的不好,但是流民,从外乡来京都讨生活,这一路困苦,很可能染上暗疾。
而某些暗疾,不发作根本看不出来,万一患上传染病,这就有很危险了。
流民大多数在外乡,不知根底。
方芍药想起那个杀人四处潜逃的朱狠手,眼皮子跳跳,万一遇见个装老实的通缉犯,留在家里,就是祸根啊!
她以前想法简单,现在发觉,若没点忧患意识,真的可能出岔子,不能存有半点侥幸心理。
相对比而言,人牙子手中的下人滑头一点,关系复杂,若是利用得当,或许有别的收获。
比方在京都内打听消息,消息来源广泛,比做个聋子瞎子要强。
“对,我也倾向于去人牙子那买。”
何玉蝶点头,至少调教好的,有自知之明些,只要制定规矩,按照规矩办事即可。
“何小姐,夫人,铁蛋一直哭,这是咋了?”
四喜抱着铁蛋,迈着大步走过来。她哄了半天,没一点效果,她摸了摸尿片,铁蛋小娃没尿,又熬了点精细的米糊糊,铁蛋很嫌弃地扭开头,拒绝进食。
不是尿了,不是饿了,这下,四喜手足无措,只得抱着铁蛋过来求助。
方芍药想接过来,却被何玉蝶抢先一步。她把铁蛋抱在怀里,用软语哄着,“铁蛋,娘在这里,不哭了,不哭了……”
铁蛋眼泪流了满脸,何玉蝶的心柔软的不行,抱着铁蛋坐下,又从袖兜掏出细棉布的帕子,给铁蛋擦眼泪。
方芍药眼尖,见何玉蝶用的是一块洗得发白的旧帕子,上面连一片点缀的叶子都没有绣。
“绸缎帕子不吸水,小娃的皮肤嫩,细棉布要洗几次,刺绣也不成,会刮红皮肤的。”
铁蛋的小肚兜,小衣衫,缝合处都在外,并且过水好几次,足够细软,才给小娃穿。
方芍药穿越喜当娘,那会儿小多余已经快六岁,不涉及这些换尿布片,喂奶的琐碎活计。
“那铁蛋咋哭了呢?”
方芍药带着四喜,主仆二人眼巴巴地襁褓中的小娃,铁蛋被何玉蝶哄着,停止哭泣,不满地啊啊叫了两嗓子。
“他啊,不能离开我太久,有时候醒来不见我,也会哭闹。”
何玉蝶亲了亲铁蛋的小脸蛋,小娃当即被哄得眉开眼笑,仿佛刚才的大哭不存在一般,把四喜看得目瞪口呆。
何玉蝶决定领养小娃,就带着铁蛋去了一趟老大娘那边,目的为让那家人放心,她上门,带了不少的礼品过去。
以前她自己,又有这般身份,何玉蝶只得留宿在牡丹园,现在她有了小铁蛋,总在白牡丹那边住着,不是个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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