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雨下了个没完没了,船舱门开着,腥气越来越重。
突然的冷意,让刘粉黛打了个寒颤,心里更清明几分。
歹人拿到万两银子的钱财,带着她和谢欣兰,完全是累赘,假设,她是歹人,肯定要杀人,趁着夜色掩盖,神不知鬼不觉地扔到河里。
一不做二不休,没有人证,也死无对证了。
有钱找什么样的女子没有,以后的日子才是主要的,何必为两个人承担风险。
刘粉黛看向高老大,正好看到他眼里一闪而逝的阴狠之色。
眼下,没有任何自救的办法,他们一行人走的水路,这条路,刘粉黛很陌生,想要活命,只能拖延时间,祈祷衙门的人来救她。
如果谢文昊不是太蠢的话,应该会到村里找人,见到春华的尸体,无论如何都得报官。
路上一来一回,耽搁好一阵子,那她至少要拖延几个时辰。
看这样的情况,刘粉黛没一点把握。
她爹从偏远的小县一路升到京都,最后做到京兆尹的位置,这么多年碰见的案件并不少。
刘粉黛小时候,还曾经去牢房里看过犯人,无意中替人洗刷了冤屈,从此以后,她对这些更感兴趣。
高家四兄弟是穷苦人,一直被人瞧不起,做工被主家责骂,可他们却不甘于现状。
现在有钱了,肯定要报复,以满足自己那扭曲心理,突然变成人上人,势必要做出点什么来。
所以,落到高家兄弟手里,就算不被弄死,下场好不了哪去。
“小娘子,看你穿戴不错,你是谢家的亲戚吧?”
高老大见刘粉黛口齿伶俐,起了搭话的心思。
他们兄弟几人没钱,一直找不到婆娘,就连凤坡村穷得叮当响的寡妇,都看不上几人。
对于他们来说,买个婆娘,要攒几年的银子。
买来的还不是雏儿,相貌不如眼前的两个小娘子好。
谢欣兰一看就是商户的小家碧玉,十指不沾阳春水,细皮嫩肉的,最重要的还是雏儿,比花楼的姐儿强了不知多少倍。
“现在算是,以后是不是难说。”
刘粉黛叹口气,她爹啊就想着不让她嫁给歪瓜裂枣潘公子,更加看好谢文昊,她扯了扯嘴角,就不知道她爹得知一切是个什么心情。
最终获救,这门亲事还能成?罪魁祸首是谢欣兰,却拉着无辜的人一起下水。
做亲做不成,仇人还差不多。严氏那拎不清的,脑子糊涂,不觉得谢欣兰有错。
“你是谢小娘子的什么人?”
高老大坐在一处长条的板凳上,有兴致地问。
“没过门的大嫂。”
刘粉黛本不想搭理高老大,看他有攀谈的意思,刚好能拖延点时间,她就应了。
“她的表姐,那个叫方芍药的,怎么没来?”
高老大大概明白,谢欣兰找他们几人帮忙,并且给丰厚的报酬,只为一个叫方芍药的女子。
只要把人抓住,随便怎么糟蹋都行。
这会儿人换了,谢欣兰还真蠢,费尽心机地策划算计,到头来一场空。
提到这个话题,刘粉黛简直不能更气,多大的仇,用这么不光彩的手段,把人往死路上逼,谢欣兰死不足惜!
“刘粉黛,要不是你逞能,来的是就是方芍药,我计划这么久,都被你破坏!”
谢欣兰同样恼火,付出这么多,自己也搭进去了。
如果来的是方芍药,和她一起倒霉,她心里能平衡点。她就算自己下地狱,也要拉上方芍药一起。
谢欣兰就想看看,方芍药成了人尽可夫的破鞋,他萧铁山还会和从前一样。
萧铁山和她说,这辈子无论如何,只有方芍药一人。
到时候……多么讽刺!
“呵,你想的真美。”
刘粉黛了解方芍药的为人,自己不来,方芍药也不可能冒险,因为对方是谢欣兰,根本不值得。
何况,现在方芍药有身孕,得紧着肚子里的宝贝,怎么可能当圣母。
是她自己,没看清形势,估算错误,才造成今日这个后果。
“你说什么,她有了?”
谢欣兰眼睛凸出,眼里满是红血丝,再次受到了刺激。她曾经花银子找到京都一个神婆做法,给出方芍药的头发。神婆说了,方芍药这辈子都不会有孕,而且被噩梦缠身,到时候,萧铁山没有亲骨肉,肯定会对方芍药弃如敝
履。
不可能,方芍药不可能有身孕,神婆不会骗她!
谢欣兰使劲地甩头,一脸地不相信。
“你是太高兴了吗?”
高老大毫无怜香惜玉之心,一把扯过谢欣兰的头发,在她的脸蛋上抹了一把。
他咧嘴一笑,露出一口大黄牙,嘴里一股子腐败的恶臭。
谢欣兰想要甩开头,却被定住,只能不断地挣扎道:“高大哥,我把丫鬟给你们玩,难道你忘记我们的约定?”
“哈哈哈!”
高老大哈哈大笑,怎么会有这样的蠢货?
现在,他有点不想杀人了,毕竟买一个婆娘,还要花费不少。谢欣兰太蠢,好摆弄,给兄弟四人做个共妻,玩腻了还能转手卖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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