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铁山看了看天色,东边天一片灰黑色,距离天亮也就一个时辰左右。
“娘子,你先去看小铁蛋,再去前殿烧香,等天亮以后,咱们就下山。”
大年初一是个好日子,新年第一日,下山后,护国寺周围有祈福的庙会,等回到府上,还要待客。
因为住的都不近,来往怕错开,众人约定,一起到府上拜年。
“好。”
方芍药算算时间,下晌歇一会,晚上有灯会,大型灯会,方芍药想凑个热闹。
“京都的灯会,你该看一看的,的确是热闹非凡。”
何玉蝶频频点头,她这次出门主要是为看小铁蛋,实则是冒着风险的,所以晚上逛灯会,她不准备出来了。
二人拎着准备好的东西,直奔了然大师的住处。
一别数月,铁蛋已经长大了很多,此刻正躺在摇床上,紧闭着眼睛。
何玉蝶和方芍药的脚步声,吵醒了小娃子。
小娃子没睡醒,小手甩了甩,再次呼呼大睡。
“小不点,一点不怕生了。”
在护国寺,小铁蛋一点没瘦,看着很是壮实,看起来适应良好。
最后悔的是了然大师,听说白牡丹和何玉蝶根本没擦出火花,很想把铁蛋退回去。
那样的话,就证明他说谎,这不是得道高僧该干的事。
所以,了然大师亲力亲为地伺候小娃,比做早课还累。
小娃子不肯睡觉,他就敲打木鱼念经,开始小铁蛋还不从,后来许是听的多,迷迷糊糊就睡着了。
把尿的时候敲木鱼,哄睡觉敲木鱼,叫醒铁蛋,同样敲打木鱼。
护国寺的和尚已经忘记铁蛋这个小名,都叫他小木鱼。
“哇哇哇……”
何玉蝶太激动,手中的包袱掉落在地上,发出很大的响动声。
铁蛋被吵醒,闹了脾气,哇哇大哭。
方芍药头疼,小娃子的哭声高分贝,魔音入耳,而且哭嚎不止,根本停不下来。
“木鱼,敲木鱼啊!”
方芍药转头,看到桌上摆着木鱼,赶紧敲打两下。
铁蛋眨眨眼,想嘘嘘了怎么办?
“芍药,你敲木鱼,把铁蛋敲尿了,尿了怎么办?”
何玉蝶正要抱着铁蛋,发现手下来了一股热流,铁蛋尿了。
有一段时间没照顾小娃子,她手很生,大脑一片空白,只能求助于方芍药。
“了然大师不是说敲木鱼就行吗?”
方芍药晕头转向,指着地上的包裹,“你不是给铁蛋准备了尿布,就在包裹里啊!”
何玉蝶闻言,赶紧把铁蛋放到床上,用手拍拍头,她一紧张,什么都想不起来。
改变容貌和声音,铁蛋已经认不出她来,虽说何玉蝶想到会是这个结果,铁蛋抗拒她的怀抱,何玉蝶还是有些失落。
用温水给小铁蛋擦洗,又换好尿布,小铁蛋停止哭闹,不搭理方芍药,用黑漆漆的小眼珠看着何玉蝶。
“啊啊啊!”
半晌后,铁蛋看看方芍药,又看一眼门口。
“撵我了?”
方芍药摸摸自己的鼻子,小娃脸上的嫌弃是那么明显,让她都不能欺骗自己。
没良心的小娃子啊,方芍药唉声叹气。
正巧,屋内炭盆烧得太热,方芍药急于出去透气。
“方……夫人。”
听见有人叫自己,方芍药本能地挺直脊背,身体僵硬。和何焕之有一段日子没见到,中间有事全靠下人传话。
“何大人。”
方芍药回头,发现何焕之正站在三尺以外,身边跟着他的新嫁娘夏家千金夏若雪。
方芍药和夏若雪不熟,对她点点头。
“真巧,没想到在护国寺碰见了。”
何焕之顿了顿,露出一个云淡风轻的笑。突然的相见,来得猝不及防。
为了赶着烧头香,他在年夜饭后,带着夏若雪来到护国寺,本想在厢房小憩一下,听到外面声音嘈杂,派下人打听才知道,有一个妇人在厢房生产。
方芍药这个人心地纯善,对要生产的妇人施以援手,让出厢房,何焕之一点不奇怪。
就是因为她总是这般,他才发觉自己是多么的污秽。有些污秽,脏到骨子里,这辈子洗不干净。
他只能远远地看着,他配不上她!
“何大人,您是来找了然大师的?”
何玉蝶就在厢房内,而且伪装得不够到位。普通人也就罢了,何焕之这人疑心病重,或许能看出来。
方芍药没话找话,要在以前,她恨不得脚底抹油溜走,眼下她只能挡在门口,祈祷何玉蝶不要出门。
“是啊,家中有喜,所以来求了然大师起名。”
何焕之意有所指,方芍药马上意会,家中有喜,是说夏若雪有了身孕!
二人十月底才成亲,若没无媒苟合,夏若雪最多怀孕两个月。京都习俗,妇人有身孕前三个月,是不能往外说的。
“那么恭喜何大人,好事啊!”
方芍药干巴巴地扯了扯嘴角,说得言不由衷,心中叹息,大年初一遇见何焕之,这是个什么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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