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秦氏终于有苏醒的迹象。
琉璃不眠不休,用金针刺穴,把秦氏身体里的毒导出来一部分,另外的,只能找地方作为宣泄口。
“下晌就会醒来,但是芍药,秦氏的这双眼睛算是废了,谁也保不住,否则她最多活两年。”
耽搁这么长时日,想要救人太不容易,若不是师兄用了好药,每日药浴,秦氏就是大罗金仙来了也得束手无策。
体内的毒素,全部被逼到眼睛上,所以,以后秦氏只能做个瞎子吗,这算是弃卒保帅。
琉璃身子软绵绵地靠在椅背上,这两日没合眼,她要累瘫,就知道找她回来非常棘手,果然如此。
“我知道,琉璃,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
瞎了总比没命好,秦氏不能走,阿花还小,家里还得靠秦氏撑起门面来。
方芍药做好准备,等到下晌,秦氏咳嗽两声,果然醒过来。
十几日没吃饭,全靠水和参汤支撑,秦氏原本有点肉的脸颊,迅速地凹陷下去,面色泛黄,头发白了一大片,倒像是上年岁的老大娘。
“娘,呜呜……”
阿巧吸了吸鼻子,坐在床边,把手放在秦氏的手中,哽咽道。
“阿巧,你咋来了呢?”
秦氏刚醒过来,头还有些晕,反应不过来发生了什么。
随后,她陷入回忆中。
内室里,静默半刻中,众人谁也没说话,等候秦氏清醒。
“芍药,你在吗?我的眼睛为啥看不到了?”
秦氏声音颤抖,伸出手在前方乱摸,嘴唇动了动,小声道,“现在是白天还是晚上,屋里点燃油灯了吗,咋这么黑?”
方芍药用手捂住嘴,强迫自己不哭出声。众人心情沉重,没人开口,场面凝滞。
“娘,我在,方姨母也在。”
阿巧揉揉眼睛,回道,“小多余和阿花也从京都来了,两个小的不在这边,还不知道家里发生的。”
在此之前,方芍药问过小多余的意见,小多余想了想,决定先隐瞒。
他说,让阿花早知道,她的悲伤就多一天,而且当时情况,也不知道秦氏能不能醒来,还的等一切尘埃落定再告诉阿花。
这两日,他先带着阿花玩,缓冲一下。
方芍药一琢磨,儿子说得很有道理,让小多余做主。
“发生的……”
秦氏重复一遍,喃喃自语道,“我的眼睛是瞎了吗?”
“娘,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为什么喝药?”
阿巧始终想不通,娘亲不是性子烈的,怎么会突然想不开喝药,这其中有蹊跷。
“我喝了老鼠药。”
秦氏凄惨一笑,还是勾兑过的,药性不强。
大概在半个多月以前,她发现孩子爹行踪诡秘,经常夜不归宿。
他们在秦城没有房子,住在啤酒作坊里的院落,枕边人总是彻夜不归,秦氏总要过问。
每次问,于先生都说自己是在酒楼里吃酒,夜里宿在酒楼。
秦城和京都不同,有在后半夜打烊的酒楼,里面还准备房间,给宿醉的客人休息。
秦氏还是不怎么习惯,于是偷偷跟踪自己男人,又偷摸看了铺子的账本。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账本上有千两银子的缺口。
因为方芍药信任,账房只有于先生一人,不可能出现第二个经手账本,这千两银子,一定是于先生支走的!
千两银子是导火索,把在兴头上,为廖家准备贺礼的秦氏泼上一盆冷水,她跟着于先生去两次太白楼,得知于先生和一个唱小曲的联系频繁。
为此,秦氏还找方芍药说过,那会儿,她没当真,毕竟夫妻俩十几年相濡以沫,她没必要和一个卖笑的一般见识。
谁料,没两日,婉娘登门,竟然哀求她,要做个小妾。
“怎么可能!”
阿巧摇摇头,不相信她爹是这样的人。她爹是个读书人,一身清正,平日最看不起下九流的,更别提一个唱小曲的花娘。
“对,他说欣赏婉娘才学,不能让婉娘在那等污秽之地继续混日子,要把人迎进门,我们姐妹想称。”
秦氏差点咬碎银牙,她要找人评理,于先生不肯,非说这是私事。
“我不同意,不答应,他骂我毒妇,恶毒,那婉娘被卖到花楼,又不是我干的!”
秦氏激动地坐起身,没掌握好平衡,身子一歪,脑袋冲着床下而去。
阿巧眼疾手快,赶紧扶住自己娘,她也是十几日没休息好,没力气,勉强把秦氏扶住,自己一屁股坐在地上。
“我瞎了。”
这次,秦氏不用是疑问,而是肯定句。
她喝老鼠药,是事先设计好的,秦氏以为,不到危急关头,她男人不会清醒,不过是被猪油蒙了心。
他说,男子本就应该三妻四妾,可笑,于家什么门第,家里的银子,都是她赚的。
老鼠药已经被勾兑过,最多让肚子疼,这她事先问过郎中的。
“你的药里有鹤顶红,所以,嫂子你昏迷十几日。”
见秦氏还能撑住,方芍药没有隐瞒,眼下关键是找到于先生,三万两银子,应该还剩下两万多两。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