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译文:你占了卜,你算了卦,结果没有不吉利的兆示。】
监房里倒是干净有光,甚至于监房里面还摆放着矮榻,矮脚案,明亮的光线透过柱子照射进来,监房里面的环境也很干净。所有的这些都充分说明,云阳大狱是秦国数一数二的高级牢狱。
监房外面的天井里,却比耳室更加昏暗,架着好几个火把,东方奚一去就看到了雍里子。
他气质傲岸,在哪里都引人注目。
云阳大狱是重地,看守此处的狱卒都是经过严格训练的壮汉,他站在这些人里,显得格外惹眼。
在外人眼里,他显然是个外行。
其他人都把剑别着系在腰间,但是他却把剑握在手里。
这说明,真正的狱卒配剑只是威慑,平时并不用;可是他不一样,他随时准备动手。
东方奚把水桶放在这里,随后迈步就要走。
雍里子故意问起,“他是谁?”
秦三汉主动介绍,“雍亭长,他是前院里的杂役,姓东方,名奚。”
“东方奚啊。”
雍里子中肯的点点头。
在先秦,评价一个人能力的不仅仅是才智心胸,还要看身高和长相,身高长相是硬指标。
东方奚已经习惯了。
“还未请教尊驾姓名。”
“雍里子,咸阳人士。”
“原来是雍伯。”
雍里子听到这话,顿时面色一黑,“我今年才三十二岁。”
众人闻言,哄堂大笑。
“奚啊——这位亭长可年轻的很,你可别以貌相人。”
“是我眼拙,还请雍亭长勿怪。”
“东方奚是吧,我记住你了。”
东方奚尴尬笑笑,对着里面留守的几位作揖,“小弟还有竹简要削,先行退下,改日再和几位闲叙。”
出了牢狱,东方奚回头又看了一眼监房,那些人正众星捧月般围着雍里子,不住地给他倒酒,而他也坦然受之。
看来他是个大人物,而雍里子这个名字也是他的真名。
昨天那些人,都是听命于他,今天他就又在云阳县狱里待着,众人还把他当老大。
奚现在知道这伙人是昌平君手下的一个组织,但是他开始好奇,这究竟是个怎样的组织,居然行动效率这么高。
就像是一张结的紧密的大网,一切都在它的掌控之中。
连景差这样的长吏,恐怕地位都在他们下面。
只是这时候的东方奚,他对秦国的认识还相当不充分。因为目前为止,他只见识了秦国的云阳县城里的风土人情、还有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云阳大狱,来这里的人,大部分都是身在高位,因为得罪权贵又或者是犯法来此暂住的人。
以这个时代的生产力,坐监牢吃监饭,那你也得看身份。如果是庶民犯了罪,可能一早就被剃头、黥刑了。
这个时期的秦国,处在一个多元素混合的时代,贵族制、奴隶制、君主集权制。正是因为不同的体制在相互挤压碰撞,贵族们把精力都放在互相折腾上,对庶民的压迫减轻了。
上升通道也是开放的,所以国内民众很有活力,庶民生活也比较轻松幸福。
但是,东方奚知道,从明年开始,秦国就不会再这个样子了。嬴政加冠,接着就要发动军功爵制大力攻打赵国,然后就是初令男子书年,方便征调大批的年轻士兵去前线。
今年是他争取文吏的最佳机会,但是他也是所有人竞争者中年纪最轻,地位最低的人。
但是今年过后,吕不韦就要下台。
作为庶民,他自然更支持吕不韦在位。吕不韦像是披着狼皮的羊,而嬴政则是披着羊皮的狼。
……
……
……
往后这几日,日子相当平淡,这个因为公孙粱造访而打破平静的两人之家,如今有了六口人,热闹非凡。秦月娥这种贵族女子,对生活的趣味性要求很高,没有事情做的时候,她会给东方杜衡弹琴听。
而伍衡整天盯着公孙粱,没事还要旁敲侧击一下秦氏女和杜衡。
东方杜衡老了,东方奚经常在外,他一个人待在家里总是感觉心里空落落的。
如今到好,家里多了些人出来陪他,他自然高兴。这几天的时间里,他整个人容光焕发的,面色红润,精神抖擞,吃的饭也多了。
不管因为什么目的聚集在一起,但是东方杜衡现在开始舍不得这些人,他已经开始沉浸在这种大家庭环境氛围中了,他觉得现在的他非常幸福快乐。
为了继续享受这种生活,东方杜衡正式筹备忙活他的大房子。
这一天,东方杜衡专门登门去找筮人龟卜,以测动土、伐木、造粱的吉凶,随后东方杜衡便和前日约见的两位木匠、赵师傅、徐师傅一起敲锣打鼓,召集了不少青壮,为他们家伐木,而那些工匠们也都开始动手。
【筮人:先秦时期专门给人卜卦预测凶吉的人。先秦时期对鬼神的迷信远超于现代的想象,做什么事情都要预测吉凶;前面介绍过,给重要的人做衣服买布需要预测吉凶;制作衣服也需要预测,专门挑日子;伐木请主梁需要挑日子;动土需要祭祀,需要挑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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