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毅仰着脑袋,认认真真思考了一番,对着东方奚道,“不行。就得趁现在。”
“奚,原来你在这里啊。”
蒙毅一看到蒙恬,心知今天这求师问学的事情,已经是凉了一半。长兄如父,兄长的话,他是一定要听的。
蒙恬穿着深衣,把袖子绑起来,宽大的胸膛把深衣的衬的十分华美。
“你这位胞弟,可真是不得了。”
“你别理他,他这个年纪,正是猪狗都嫌弃的年纪。”
“他有你这个兄长,你为什么不亲自教导他?”
蒙恬自有他的考虑,他这个弟弟太聪明了,得压着些。
“我回了府上,总要帮父亲打理些家事。如今父亲越发忙,再过些时日,也要随着祖父一起外出前往疆场。这些都是家务俗事,你既然来了,那我就要好好招待你。”
“你不用招待客人?”
“来的差不多了,过了这个点来的,基本上都是迟到了。”
两人都长得身长七尺,而蒙毅身高五尺不到,见两人只顾着自己说话,谁都不理,顿时不满。
于是在两人脚上都各自踩了一脚,见到蒙恬脸色由红转白,当即吓得一溜烟的跑没了影。
蒙恬也不甘示弱,脱下鞋子就扔了过去,却被蒙毅躲过,他已经穿过院子,翻到了廊道里。叉着腰,理直气壮的道,“等祖父回来,看我怎么告你的状。还有你,吏奚是吧,不教我学《秦律》,看我以后怎么收拾你。”
“不过是不教他学《秦律》,他居然这就怪罪起你我来了。”
“别理他,更别被他的外表给骗了,他三天不上房揭瓦,便浑身筋骨不适。”
蒙恬一边骂着,一边穿着袜子给自己把鞋子找了回来穿好。
“今日来你家府邸参加宴会,真是让我大开眼界。没想到后世大名鼎鼎的大将军蒙恬居然是这样的。”
“你说什么?后世大名鼎鼎的大将军蒙恬?”
东方奚眼见搪塞不过,便道,“恰逢昨夜入梦,梦见你今天官拜大将军。”
“竟有此事?”蒙恬眉心里满是愉悦,随即却改口道,“该是你胡思乱想,所以夜有所梦。我觉无拜将之心。”
东方奚会意,看来在学室的房间里,蒙恬当日是对他说了心里话。
“你不是说要带我去游园吗?走吧。”
两人穿戴完毕,蒙恬自然问起,“你是怎么来我家府上的?”
“有一位朋友,他得知我为秦吏,又听说今天有这样的文士集会,所以来邀请我。”
蒙恬智勇双全,东方奚唯恐他不相信,没想到他却说,“今日宴会,最重要的就是稍后的庭辩,我听人多次说起过你辩术高超,一直没有见到过。不如今日你就给我们露一手。今日庭辩,主要是秦国诸吏对先生缭发问,谁能胜过他,家父今日就会赏五百金给获胜者。”
五百金?
哪怕蒙恬说要给他一万金,东方奚也不想在这种场合抛头露面。
“不可。我才疏学浅,哪能赢过魏国信陵君门下的贵客。”
蒙恬惊讶,“你怎么会知道这件事?”
缭为人低调,之前一直侍奉在信陵君身边,但是他从来没有把这个当做他的招牌。知道这件事情的人,只有他父亲和他。
“是先生告诉我的。”
“你们见过面了?”
“不期而遇,先生缭确实是个奇人。”
“他精通八卦,更懂奇门遁甲之术。不仅如此,他还对《易经》、兵道,都有着独特的见解。昔日他在信陵君门下,信陵君一直把他当做座上宾。若非因缘际会,我父亲绝对无法能把他请到秦国来。他为人一向谨慎,怎么会对你一个外人说起这个?”
“我还奇怪呢,我与他无甚交情,他何必对我说那么多。”
蒙恬想了想,“那一定是因为他觉得与你有缘,所以才对你说这些。他这种世外高人,若非有心要入世,绝不会出现在大众视野之中。他对你说这些,可见他非常欣赏你。”
“欣赏我?”
“你别卖关子了,快告诉我,你都对先生说了些什么高妙见解?我就知道,能凭着一己之力进入学室的人,绝不是一般人。我如此钦佩敬重于你,对你以礼相待,你却不肯给我看些你的真本事。”
蒙恬早就想要和东方奚一较高下,这个年纪的人,最喜欢争强好胜。
东方奚的心理年龄相对比较成熟,不屑于在这种事情上争高低。
所以他反而懒得搭理蒙恬,只觉得他青春叛逆期。
“我的真本事,你都见过了。无非是能查几个案子,能背些《秦律》而已。”
东方奚越是不说,蒙恬越是好奇。
“我把你当兄弟,你居然还有事瞒着我。”
他就是变着法把当今秦王、秦国的勋贵、乃至于商鞅变法的弊端都骂了一遍如何能对蒙恬说这些,他听了还不知道会怎么想自己。
看他这么诚心的份上,自己不如随便与他搪塞一下他,否则他老纠缠自己,也不是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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