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沉静。
上的星星,一闪一闪地眨眼,野外的庄稼地,散发着一役涩涩的清香。偶尔有夜飞的老鸹,扑打着翅膀,从空中掠过,发出“哇——”的一声难听的尖剑
一只二十余饶队伍,穿行在夜色朦胧的原野上。
丁蛮牛背着个鼓鼓囊囊的包袱,跟在姜水生的身后。
“钢炮,你们村这个联络员,很厉害吗?”
“这个么……他这人嘴很厉害,号称王铁嘴,死人能活了,活人能翻背了,黑的能成白的……别的能耐,就没有了。”
“那我不明白了,掏这么个浑蛋,咱俩去就绰绰有余。还用全队出动?这不是拿大炮打蚊子嘛。”
其实南宫仕率领全队出动,是想借“杀汉奸”练练兵,训练一下这支新成立的游击队,夜战行军、执行命令等军事能力。
部队悄无声息地来到姜塘村,在姜水生的带领下,去抓王铁嘴,却扑了个空。
王铁嘴搬到警察所里去住了。
南宫仕一挥手,“到警察所里去掏他,奶奶的,非把这个投敌卖国的狗汉奸给宰了不可,把他肚子里的狗宝给掏出来。”
部队立刻转移,继续星夜行军,直扑伪警察所。
警察所设在镇上,距离伪军据点,只有两里地的距离。南宫仕率领这支初次参加战斗的游击队,悄悄来到警察所附近,观察了一阵地形,他下达了命令:“二班掩护,一班跟我摸进去。注意隐蔽,不准打草惊蛇。”
他带领十余名战士,匍匐前进,悄悄摸到警察所的外墙,丁蛮牛把肩膀上的口袋拿下来,取出几条绳子。
每一条绳子,顶端都绑有锚形钩,是专门用来爬墙的。
南宫仕身先士卒,拽着绳子爬上墙头。
朝里望去,警察所是一排平房,此时接近午夜,每一间房,都黑着灯,院里安安静静。他正仔细观察,忽然一条黑影,从墙角里“忽”地窜出来。
这是一条黑狗。
趴在南宫仕身旁墙头上的姜水生,果断地将几个准备好的肉包子,扔进院里。
那黑狗嘴里发出“嗷——”的一声轻啸,肉包子打下来,立刻便止住了,趴在墙上的几个战士,瞪大眼睛瞅着,只见黑狗吃了两个包子,忽然就一声闷哼,翻倒在地上,两腿蹬了几下,不动了。
姜水生冲着旁边的霍阴阳伸了伸大姆指。
南宫仕翻墙而下,跳进院里。身后的战士们,一个跟着一个,跳进院内。
他们手里拿的武器,五花八门,有汉阳造步枪,有粗管土造火枪,有的拿着大刀,霍阴阳还提了一支狼牙棒。
这一群煞神,乘着漆黑的夜色,杀气腾腾,逼近房间的门口。宁静的夜色里,从屋里传出阵阵轻微的鼾声。
南宫仕不由得感慨起来,警戒真稀松啊。
这些傻乎乎的警察们,大概以为靠近据点兵营,就可以放心大胆地睡大觉了,只用院里一条狗当警卫。
一个个子战士,走到屋门前,伏下身去,他的袖口里,伸出一只弯曲的铁钩,钩住木门的底边,用力往上一提。
木门发出轻微的“吱呀”声,轴底脱离了枕石。
这种“端门”技术,对于以前做惯了偷的人来,菜一碟,轻轻巧巧,便把整扇木门给摘了下来。
几条黑影,扑进屋里。
南宫仕一马当先,手提着短剑,冲上前一掀门帘。
忽然他觉得一阵阴风袭面,赶紧矮身一窜,只听“忽”的一声响,一条大棒,从而降,幸亏南宫仕反应快,迅速矮身一躲,大棒“乒”的一声,砸在地上,砸空了。
这是时下流行的一种战斗方法,叫做“挑门帘”,意即躲在门后,等敌人用手掀开门帘进入时,突然动手。这种贴身肉搏考验的是饶反应与速度。
南宫仕是个老战士,对这种战术正是行家里手,运用纯熟。
躲过了大棒,南宫仕没有丝毫犹豫,身子一挺,手里短剑往前一递,只听“啊”的一声惨叫,短剑“扑嗤”一声,发出裂帛撕巾的轻轻声响,那是长长的剑刃,捅进肉体时的声音。
一股鲜血,喷溅而出,射到南宫誓手腕上。
“啊——”惨叫声中,一个硕大肥胖的身躯,象头猪似地倒下来。
南宫仕手腕一撤,拔出短剑。
身后的队员,点起了蜡烛,火光照亮了室内。只见一个胖大警察,倒在地上,身上流了一滩血。墙角,还瑟缩着一个瘦子,两手抱着头,面露惧色。
“王铁嘴,”南宫仕盯着缩在墙角上的瘦子,低声喝道。
“哎——”那人眼珠转了两转,忽然站起身来,“哎哟,同志们啊,可把你们盼来了啊。”
“嗯?”
“同志们啊,我是让他们抓来的呀,这群可恶的警察……”王铁嘴竟然面露喜色,朝着南宫仕摆摆乎乎地:“本来我想去找你们报告,谁知道警察狗日的,连夜把我抓起来,你们要是不来救我,我就没命了呀……”
南宫仕给气乐了,这个王铁嘴,果然名不虚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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