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腊月正在拽出一把匕首,直奔那个摔倒的军官。
军官挨了腊月一脚,摔倒后,身子一滚,正要爬起来,忽见腊月如飞而至,心下吃惊,一面伸手拔枪,一面飞腿去踹。
腊月的身子滴溜一转,手里的匕首往前一递,闪电般地插在军官的脖子上。
这是一刀“蛇刀”,腊月身子灵活柔软,刺杀倒在地上的人,直如蛇头探出,迅捷无声,便是飞鸟也躲不过,何况摔倒在地的军官了。
军官脖子上中刀,登时被捅了一个大洞,黑血猛然涌出,瞪着眼睛叫不出来,再次摔倒在积雪上。
一片白雪,染成红色。
跟在南宫仕和腊月身后的几个战士,全都飞步奔过来,杀入战团。
每人都抽出自己的陌刀。
伪军们背的是大枪,还没有来得及安上刺刀,此时仅相当于烧火棍,面对好几把黑色的陌刀,几乎没有还手之力。
南宫仕这一声“全杀了”的命令,立刻变成了一道催命符。
雪地上,一场拼杀,其实就是屠杀,突击队的这几个战士,个个是选出来的武功好手,手持切金断玉的陌刀,再加上南宫仕、腊月这样的“杀神”,十来个来不及上刺刀的伪军,就是老虎嘴边的羊。
伪军们欺负老百姓惯了,突然心生邪念欺负腊月,没想到招来杀身之祸。
一片刀光闪过,数声惨叫接连响起。
血肉横飞,鲜血四溅。
伪军士兵们有的没了脑袋,有的断了身子,有的胸脯上出了大洞,一片横七竖八,尸身躺了一地。
“快走,”南宫仕招呼道。
不能耽误时间,战士们连战场也顾不得打扫,跟在南宫誓身后,迅速向宪兵队的方向跑去。
宪兵队里,此时安安静静。
西村带着手下去了蓝玉剧院,这里只有一帮司法科的职员在守卫。
屈万才正在把职员们召集起来,进行训话。
“弟兄们,西村太君了,只要今平安无事,就是大功一件,晚上,我继续请你们吃火锅……”
突然,门外站岗的跑进来,惊惶失措地大喊:“科长,不好了,有八路。”
站岗的也是个职员,根本没有战斗经验,慌里慌张,只顾跑进来报信,大门也没关。
屈万才装作惊慌地问道:“什么八路?”
“八路军拿着大刀,杀过来了。”
屈万才抽出自己的手枪,“叭”地朝放了一枪,喊道:“大家跟我去抓八路,”
一群职员,听八路来了,登时惊得四散,哪里还敢跟着屈万才去“抓八路”?一个个撒开腿乱跑。
屈万才骂道:“别跑,顶住,跟着我冲上去。”
“叭,叭,”他举枪朝乱射。
枪声,是在给南宫仕送信号。
此时,南宫仕带着突击队员们,已经冲进大门里了。
这一群如狼似虎的战士,象是一阵狂风,刮进了宪兵队的院里。
“杀啊——”
一把把陌刀,高举着冲进来。
南宫仕发现,根本就用不着战斗。
一群职员,有的拿着枪,哆哆嗦嗦,有的吓得瘫软在地上,抱着头撅着腚,有的象没头苍蝇一样乱跑乱撞,这哪里象是打仗?
“举起手,趴下。”他高声喊道。
“缴花不杀——”战士们的任务只剩下了抓俘虏。
一会功夫,根本就没开一枪,没砍一刀,十来个职员全部被活捉,包括屈万才在内,再加上宪兵队里原来的伙夫、杂役,十几个人全都捆起来,堆放在墙角。
屈万才也被捆了起来。
南宫仕训斥道:“我是南宫仕,要想活命,一动别动。”
腊月心急如焚,提着阴阳刀,直奔院角的监牢。
好几个战士,按照南宫誓命令,有的奔向西村的办公室,有的跟在腊月后面,有的去搜查库房……大家一阵忙乱。
腊月脚下生风,一溜烟跑到监牢前面,她打量了一下,按照屈万才的描述,那个最边角的黑暗房间,应该就是关押姜水生的牢房了。
“腊月——”
突然一声喊,从牢房里传出来。
这是姜水生的声音!
腊月突然泪流满面。
她三窜两窜,奔过去,举起手里的阴阳刀,朝着门上的大锁,“咔咔咔”连砍几刀,锁头整个被砍掉了。
她抬起腿来,一脚踹开屋门。
屋里,黑洞洞一片。
这间没有窗子的牢房,充斥着一股霉气和血腥味儿,屋里一个黑影,正步履蹒跚地往外走。
姜水生!
腊月猛地扑上去,一把抓住姜水生的肩膀,眼睛里的泪水,哗哗地往外流,眼前一片模糊。
“水生哥……”
“快,给我砍开链子。别哭,傻丫头……”
姜水生的嗓子沙哑着,冲着腊月笑。
腊月抹了把眼泪,她看见,姜水生的面容,都快不认识了,又黑又瘦,道道血痕,几块血疤,凝结在脸上,身上的棉衣,破烂成了条条,棉花脱落,血迹斑斑。
只有那道目光,还是那么明亮,那么精神,那么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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