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女人一会伏在墙后,一会跃到另一幢房屋旁,动作敏捷灵活,手里的枪,不住“叭叭叭”向前射击。
南宫仕认出来了,她正是何碧彤。
“大姐——”
他提着枪跑上去。
何碧彤也看见南宫仕了。
她回身叫道:“很好,南宫仕,你带着队伍过来了么?”
“对。”
“快,村公所里有鬼子,你从侧面包抄上去。”何碧彤完了,却发现南宫仕只带着一个人。
此时,其他人马,尚未赶到。
“好,”南宫仕答应一声。
此时,无暇详谈,南宫仕将手一挥,带着丁蛮牛,拐了个弯,猫着腰,向村公所侧面迂回过去。
此时,困守村公所的北特警们,并不着急。
他们占据着有利地形,依托高房工事朝外打枪,何碧彤带领的人马,便很难靠近。
野打的算盘,是在这里拖住进攻的八路军。他相信,千户镇离此不远,宋富贵一定会赶来增援,到了那时候,前后夹攻,这些八路军就插翅难逃了。
因此,他在拖时间。
他完全没想到,宋富贵没等来,却把南宫嗜来了。
这一段时期,县大队主力远赴海北,北特警们在县内横冲直撞,为所欲为,没有敌手,养成了他们骄纵大意的性子。
野亲自爬到房顶上,卧在机枪射手旁边,指挥战斗。
他已经观察清楚,进攻自己的部队,虽然作战勇猛,但是人数不多。因此,随着战斗的持续,野的心里越发得意,他朝着手下狂叫:“把八路缠住,咱们援兵到了,活捉女八路。”
这时候,从自己的侧后方向,传来一阵“嘎嘎嘎”机枪射击声。
这是歪把子机枪的声音,枪点打成“嘎嘎——嘎嘎嘎——”的节奏,一串子弹,噼噼叭叭打在房檐上。
野吃了一惊。
对面的八路,不是只有手枪吗?
手枪,在巷战、冲锋的时候,效果很好,不要求精度和射程,但是在阵地战时,威力就远不如长枪了。因此野据守村公所,有恃无恐。
突然响起来的机枪声,让他感觉有些不妙,难道八路增援了?
“嘎嘎——嘎嘎嘎——嘎嘎——”
从枪声里便可分辨出,对方是个熟练而沉着的射手。
村公所房顶上,噼噼叭叭子弹乱迸,野的脑袋,差点中弹,子弹“嗖嗖”从耳边飞过,掠过一阵热风。
“嗷——”野吓得惊叫一声,赶紧往回缩头。
旁边的鬼子机枪射手,赶紧掉转方向,朝着丁蛮牛的机枪射击。
“嘎嘎嘎嘎——”
两挺机枪,对射起来。
丁蛮牛所处的位置,也是一家农户的房顶,位置比村公所稍低,敌饶机枪火力往他这里一转,登时显出了劣势。
一串子弹,噼噼叭叭打在他的身前身后。把房顶的灰泥都给掀起来。
“奶奶的,”丁蛮牛嘴里骂了一句,“打得还怪准哩。”
他赶紧调整姿势和位置,往后缩了一下。
这样一来,何碧彤的人马,倒是压力骤减。
他们趁着鬼子机枪火力转移,往前跃进。
趴在村公所房顶的野,嘴里大叫:“射击,封锁路口……”指挥着手下,用枪弹封锁何碧彤进攻的路线。
虽然八路军增援了,但野并不想撤退。
他要等待着宋富贵的增援,然后将八路“一举全歼”。
忽然,野发现了一个迅速移动的人影,正在从侧面向这边靠近。
这个身影迅捷而灵活,手里提着一支驳壳枪,瘦削的身材,宽脑门大眼睛,跑进来象是一阵风。
野猛地瞪大了眼睛,打了个寒战。
这个身影……
有些熟悉。
钱子堂,不是一直在冒充他吗?
哇……南宫仕!
南宫仕来了。
野顿时呼吸急促起来,心里禁不住崩崩直跳。
虽然他们一直在寻找八路军,打击八路军,冒充八路军,用尽一切办法跟八路军作战,千方百计“活捉南宫仕”,但是,他还从来没有跟南宫仕正面交手。
这些日子以来,虽然经常追得“八路”望风而逃,但是野自己心里也明白,这些不是真正的南宫仕主力。
南宫仕,对他们来,是个既渴望,又害怕遇到的存在。
如今……南宫仕来了。
野毫不犹豫,声嘶力竭地高喊:“全体注意,北方……北方,南宫仕来了,射击……”
北特警的人马,顿时一阵忙乱,怎么,南宫仕来了?
手忙脚乱,一堆枪口,掉转了方向。
“叭叭叭,叭叭叭,”稠密的子弹,朝南宫誓方向射去。
南宫仕跑了几步,往前一窜,隐在一片石墙拐角后,只觉得眼前弹道的光影猛地一闪,一串串子弹,瞬间袭来,打得石墙“噼噼叭叭”乱响,石屑纷飞,青烟四散。
敌人已经发现自己了。
南宫仕并不担心,敌饶火力朝自己集中射击,正好可以让何碧彤腾出手来进攻。
他缩在石墙后面,把驳壳枪抬起来,朝着村公所的方向,“叭叭叭”打了几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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