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匹快马,奔驰在原野上。
马蹄踏着土路,发出“沓沓沓”急促的蹄声,马上的乘客,是个年轻的姑娘,长发随着马匹奔驰,一起一伏,向后飘摆。
马上的人一脸忧急之『色』,纵马顺着蓝玉河边的大路,直奔荷花寨村。
她是何碧瑶。
沿途,马匹驰过的地方,何碧瑶看见,一座座村庄,都是劫后余生的模样,有的房子被烧毁了,有的村庄被夷平了,隔不远,便有发丧带孝的人,排队出丧,处处都是哭声。
这都是鬼子造的孳。
荷花寨怎么样了?
……
蓝玉河畔,一片荒凉,尚未返青的茅草,很多被火烧过了,象秃疮一样黑一块,黄一块,河水汩汩向前流淌,象是在低沉地呜咽。
战马驰近荷花寨,何碧瑶的心里,一下收紧了。
平素以美丽娴静着称的荷花寨,一片劫后余生景象,破败不堪。
被大火烧过的村庄街道,处处漆黑,刺鼻的烟火味尚未散去,一处处宅院,倒塌了,烧毁了,有些房子只剩下一个墙壁空架子。
村庄,被鬼子烧了。
何碧瑶心急如焚,纵马驰入村里。
……
何家那座高大的门楼,已经烧毁了,只剩下了一堆碎砖烂瓦,象垃圾堆一样,堆在台阶上,门前原来的石兽,翻倒在旁边,钉着铜钉的大门,歪倒在两侧。
往里看,一片黑乎乎。
正房、厢房、偏房、耳房……何家大院里众多房间,全都被烧得凌『乱』不堪,正房的房顶整个塌掉了,门窗全都烧毁,剩下四面墙壁,被烟熏成黑『色』。
完了!
何家毁了。
何碧瑶心里一阵发凉,她飞身下马,向残破的散发着烟味儿的家里冲过去。
……
从满是瓦砾的院里,走出几个人来。
他们是何碧彤、秋霜、罗荣轩,还有村里的几个邻居。
何碧瑶一眼便看见,姐姐何碧彤和秋霜的头上,都缠着白『色』的孝布,罗荣轩的腰里,系着一根白『色』的孝带。
啊?
何碧瑶的眼里,猛地涌出泪水。
她冲上前去,跑到姐姐跟前,一把抓住姐姐的手。
何碧彤的眼角里也带着泪痕,目光里却冒着一股怒火,对妹妹直通通地说道:“爸妈,都让鬼子杀死了。”
何碧瑶觉得脑子一阵眩晕,身子一软,歪倒在姐姐的身上……
……
何家院里,匆匆清理了烂砖烂瓦,并排放了两口棺材。
战争年月,办丧事一切从简,象何家这样的大户,也没有请吹鼓手、扎棚发孝这一套,只是村里的一些邻居,帮着料理发丧。
院里,一阵哭声。
何碧瑶是家里的小女儿,从小最受父母宠爱,现在一下子双亲离世,她怎么受得了?看着自己长大的家,破败成了垃圾堆,自己住的房间,也被烧得象是黑烟筒一样,自己的衣服物品,全都变成了灰烬……
熟悉的童年生活,温馨的家庭岁月,一切的一切,瞬间便被可恶的日本鬼子给剥夺走了……
她哭得几乎晕过去。
大姐何碧彤,是个刚烈爽直的人,她对妹妹说:“哭有什么用?日本鬼子造的孳,找鬼子算帐就是了。”
秋霜对何碧瑶说:“二小姐,那天,突然大批的鬼子闯入村里,乡亲们都来不及跑反,好多人家,都给杀光了,本来,老爷是能跑出去的,我搀着夫人,跑得慢,老爷放心不下,又回来接应,被鬼子的机枪,一下子扫中了……”
邻居乡亲说道:“唉唉,这年月,人命如草芥呀……”
何碧彤瞪着眼睛说:“不杀光日本鬼了,中国人的命就永远如草芥,爸爸一生小心谨慎,招谁惹谁了?日本鬼子就是禽兽,有他们在,中国人就好不了,碧瑶,别哭了,咱们想办法报仇。”
罗荣轩点点头说:“没错,一定要报仇。”
……
从前热热闹闹的何家大院,一片低沉的哭声。
村里,从别的人家里,也传出阵阵哭声。
荷花寨,沉浸在一片悲痛和愤怒里……
……
秋霜从外面跑过来,“大小姐,二小姐,县大队来了。”
“啊?”
姐妹两个都愣了一下,何碧瑶擦了把脸上的泪水,似乎有些发愣,县大队?县大队不是被南宫仕带着,在曹南县吗?难道……
秋霜说:“是真的,大队人马,都已经进村了,我亲眼看见南宫仕大队长了,还有姜水生、霍阴阳……”
“啊?真的啊,”姐妹俩都惊喜地站起身来。
……
南宫仕迈着大步,走进何家大院里。
他的眉头紧锁,脸上凝结着一股愤怒,从进入蓝海县境以来,这种愤怒便没有消除过,县大队经过的处处村庄,好多都被鬼子烧毁了,村村都带孝,处处闻哭声,日本鬼子,在全县大地上造成了无数的惨案,他们疯狂的烧杀抢掠,给老百姓带来巨大的苦难。
从前美丽宁静的荷花寨,变得苍凉而破败,处处都是火烧后的痕迹,好多人家的房子都给烧了,四处传出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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