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妹几个虽许久不曾好好相聚了,但却也并不疏离,凑在一处便叽叽喳喳的聊开了,黛玉还给她们带了些小玩意来,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都是外头坊间卖的一些泥人、木雕、孔明锁等玩具,做工不见多精致,不过图个新鲜有趣罢了。
“轩儿时常外出总会寻摸些玩意儿带回家来给我解解闷儿,我瞧着有趣便挑了几样带来。”黛玉笑盈盈的说道。
最小的惜春兴致勃勃的拿了鲁班球便摆弄起来,边叹道:“外头有趣的玩意儿竟这样多……若我是男子就好了,何苦整日闷在这一亩三分地....”
探春闻言就轻轻戳了戳她的小脑瓜子,“又说胡话。”只眉眼间显然也是向往的。
黛玉见状不禁也有些叹息,这个时代对女子太苛刻了,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是常态,姑娘家唯一能够出门的机会大抵也就是同长辈一起去上个香或是参加个什么宴会了,在林家她还能时常出去见见世面,也交了几个小闺蜜,好歹算是能偶尔放个风,倒不至于太过憋闷。
可偏贾家却几乎没什么交际似的,就是亲近的哪个人家有点红白喜事,却也从不见带几个姑娘去的,三春长到这么大,除了东府竟是再不曾见识过以外的风景了,也着实可怜。
黛玉想了想,就说道:“日后得了空姐妹们就去我家玩,坐在马车上也能偷偷瞧瞧外头。”聊胜于无罢了。
三春闻言自是满心欢喜雀跃,你一言我一语满怀好奇憧憬的探讨起了外面的世界。
黛玉虽然也养于深闺,但林如海疼女儿,逢年过节的也会带她出去逛逛,凑个热闹瞧个新鲜,加之如今家里的幼弟林哲轩有心想与她处好关系,时常也会将外头的一些新鲜事儿当作故事讲给她听听,也算是开了些眼界,故而这会儿拿出来与姐妹们分享,倒也聊得火热。
黛玉是个促狭的性子,聊起来更添几分诙谐幽默,只逗得姐妹们乐不可支。
又听她一口一个“轩儿说”,迎春就不禁有些感慨,“原先我们还担心这个弟弟是不是好相处,如今看来竟是个极好的性子,待你也好,如此却是再美不过了。”
黛玉很赞同的点点头,“轩儿性子的确不错,对着父亲很是尊敬仰慕,对我也很体贴关心。”
“那就好,有个兄弟也多个依靠,这世道……咱们女孩子再如何聪慧有本事,若背后没个父亲、兄弟依靠,日子也是无比艰难的……”探春叹息着,不免想起了自己家,老的小的几个男子,冷眼瞧着竟是没有一个能靠得住的,一时心中不禁更添迷茫。
迎春也低头沉默了,她比探春还要更担心惶恐些,不管如何,二老爷好歹还是个清醒的,应当不至于犯什么大糊涂,可她家那大老爷……不提也罢。
“好端端的说这些扫兴的作甚?”惜春撇撇嘴,冷笑道:“大不了将来遁入空门常伴青灯古佛,好歹能保全了自己,也省得深陷泥潭落个一身污秽,干干净净的来清清白白的走,岂不完美?”
“傻丫头。”黛玉点点她,轻笑道:“你当那尼姑庵就真干净了?就拿那个与贾家来往亲密的馒头庵来说,那里头可脏着呢,一个个小尼姑无不生得秀丽可人,打着佛门清净之地的名号,私底下干的却尽是那见不得人的腌臜事。”
几个小姑娘一听这话顿时脸色都变了,却也深知她不可能信口胡诌,一时只觉如同五雷轰顶,三观都被震碎了,脸色青白交加,又是震惊又是恶心,想起那个曾经也来往过的智能儿,亦不免心情复杂。
先前智能儿逃离馒头庵去寻那秦钟,结果秦钟那老父被活生生给气死了,秦钟自己也紧跟着就去了,秦家父子两条人命就这么稀里糊涂都没了……原先还不大明白为何秦家那老头儿会被活生生气死,却原来竟是有这样的缘故在里头吗?
几个小姑娘受到的了极大的冲击,一时都失了言语,却在此时,就听见屋外一阵喧闹声。
“这位爷请止步。”
贾宝玉就怪了,“为何不让我进去?我是特意来见林妹妹的!”
杨嬷嬷是头回见这贾宝玉,看他那单纯好奇的眼神,就知他的确不是装的,是真不懂为何不让他进……这就更叫人无奈无语了。
“纵是亲姐妹,这样大的年纪也该避嫌了,何况我家姑娘不过只是表妹,自当更加注意分寸才是,如何能与您这样大的爷们儿共处一室?”
“什么避嫌不避嫌的,哪里来的这样多的规矩?我们素来是这样相处的.....”
“慎言!”杨嬷嬷的脸顿时就落了下来,眼神锐利语气严厉,“姑娘家清清白白的名声容不得半点玷污,还请这位爷谨言慎行,切莫害了我家姑娘。”
贾宝玉有些害怕她,瑟缩了一下,又说道:“我怎么就玷污林妹妹的名声了?我与她都要定亲了……”
“贾宝玉!”
门猛地一下被打开,就见黛玉怒气冲冲的走了出来,指着他的鼻子骂道:“你与我究竟是有什么血海深仇非要如此坑害于我!什么定亲不定亲的,定的哪门子的亲?谁跟你定亲了?你若要发疯就躲在自个儿的屋子里疯去,别跑出来丢人现眼满嘴疯话!若再敢叫我听见你提我一句,我就撕了你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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