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额图!一定是索额图!”从昏迷中醒来后,佟国维赤红着双眼下了判断,“放眼整个京城,有哪个敢轻易对咱们佟家动手?唯有索额图!那老东西因为舜安颜的事被革职在家养老,整个赫舍里氏一族都因此而夹起尾巴小心做人,心里定然是恨死咱们佟家了,这事一定是他在蓄意报仇!”
无论放在谁家,长子和嫡子都是与众不同的。
佟国维拢共有八个儿子,先前嫡子隆科多被废已经叫他受过一次打击了,如今长子被害了性命更是雪上加霜,令他暴跳如雷怒发冲冠。
“我这就进宫去求皇上查明真相!”说罢就要往外冲。
德克新赶忙拉住他,劝道:“阿玛,此事恐怕找皇上也没什么用的,纵然真查出来是索额图,眼下皇上顶多也只会雷声大雨点小罢了……更何况以索额图的能耐,他若真下手也必然不会留下什么证据叫人轻易抓住小辫子的,只凭咱们红口白牙……”
“先前舜安颜那件事,外头就已经有传言说是咱们佟家故意下套算计的,此次怕也难免会有人觉得咱们家故技重施……虽说舍去一个长子就为了弄死索额图,这事儿听起来十分离谱,但世上总不乏那些心思阴暗之人胡乱揣测,这时若再有人引导舆论煽风点火,咱们就更加有口难辩了。”
“不如咱们先仔细调查一番,若是能够查到什么实打实的证据,到那时再呈现出来揭发索额图的真面目也不迟啊,没道理咱们家分明是受害者却还要背负污名脏水。”
“那若是查不出证据呢?难不成就这样算了?”庆元满脸冷笑的瞅着德克新,讥讽道:“大哥被害身亡,二哥却能做到如此冷静,当真是冷漠呢。”
庆恒也似笑非笑的说道:“三哥被废了,大哥死了,可不就该轮到二哥出头了,只是二哥再如何也实在不必表现得如此明显吧?好歹装也装点样子啊。”
他们也未尝不知德克新的顾虑并非空穴来风,之所以这样说,不过出于其他不可告人的目的罢了。
皇家几位阿哥为了皇位斗得火热,佟家这几个兄弟又能好到哪儿去?各有各的小心思罢了,尤其眼下嫡子已废、长子身亡的情况下,就更难免蠢蠢欲动了。
德克新被气得咬牙,正欲反击,却听佟国维一声怒喝。
“够了!都给我闭嘴!老子还没死呢你们就惦记上家业了?哪个再敢多说一个字,就给老子滚出佟家的大门!”
佟国维是当真气得不轻,本就是一把年纪的人了,接二连三的受打击,儿子们还不消停,这会儿只觉得眼前又有些发黑了。
有那么一瞬间,他仿佛体会到了康熙的感受,都是一群不孝子!
兄弟几个都闭上了嘴不敢再废话。
佟国维阴沉着脸沉思了片刻,最终还是认同了德克新的说法,先派人仔细调查证据,等手握铁证再考虑下一步,无论是谁干的,势必叫对方付出代价!
佟国维的心里认定了是索额图所为,调查出来的线索也隐隐约约证实了他的猜测,可是遗憾的是,更多的就再查不出来了,并没有实打实的证据能够锤死索额图,若有似无的那点线索拿出来说道,倒当真更像是他们在污蔑别人似的。
佟国维恨极了,不死心的进宫求见康熙,但结果却也在意料之中。
“若是铁证如山,朕必定会秉公处置,给舅舅一个公道,但眼下这点线索实在是太微不足道了。”康熙长叹一声,说道:“前头那件事才将将平息下来,这会儿若是朕拿了这点线索随随便便处置了索额图,实在是难以服众,恐怕难免会叫人误会朕的用意。”
“朕知晓舅舅悲痛愤恨,朕心里也不好受,只是朕虽为一国之君,却也并不能随心所欲。”
佟国维最终仍是只能失望而归,心底仇恨的火焰却愈发旺盛。
看着那苍老的背影消失在眼前,康熙却一扫先前的哀伤无奈,神情漠然,冷酷至极。
按着他对索额图的了解,这件事十有八九不是索额图干的,但这并不重要,佟国维愿意这样想反倒是再好不过,新仇旧恨加在一起,足够佟家对赫舍里氏不死不休了。
不过这件事究竟是谁在背后搞鬼?究竟只是单单跟佟家有仇,还是想挑事?
思及那点若有似无指向索额图的线索,康熙觉得极有可能是后者,此举很显然是想促使佟家与赫舍里氏互相撕咬,莫非是胤褆那一派干的?坐山观虎斗?
康熙微微眯了眯双眼,思索了片刻后,私底下吩咐人去悄悄彻查此事。
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公道,佟国维哪里能咽的下这口气?没有实质证据不能光明正大的治索额图的罪,他就索性开启了疯狗模式,在朝堂上疯狂针对赫舍里氏一族的人,而赫舍里氏一族身后站的却是太子,他这般行为搁别人看来就是针对太子罢了,属于太子那一脉的当然不会被动挨打,双方说撕就撕巴了起来,搅和得朝堂上一片乌烟瘴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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