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一吹,荒草摇晃。
这种感觉很不好,季缺决定离开,越快越好。
于是他迅速把棺材合好,重新填上了土,就离开了。
林香织同样处在惊恐的氛围中,于是离开时也跑得很快。
一人一猫没有看见,在他们刨开过的坟墓后面,随着山风吹过,荒草间又有新的墓碑露出来。
那些墓碑有大有小,有新有旧,却写着同样的话——“丹灵子陈鱼之墓。”。
......
季缺和林香织回到镇子时,已入夜一段时间了。
这座临山的小镇一片漆黑,只偶尔有几户人家燃着微弱的灯火。
而就是那几簇如豆的灯火,才让他们紧绷的神经放松了下来。
那是一种重回人间的感觉。
他们从去长虚观到回来,用了不到一天时间,却有一种格外漫长的感觉。
这镇子上没有客栈,他们便随意敲巷了一户燃灯的人家。
那户人家见两人表哥表妹,一个英俊一个美貌,只为私奔,不似坏人,又加上几两银子的诱惑,终究让他们进了屋。
当一碗滚烫的青菜汤连着一只咸鸭蛋下肚,季缺和林香织彻底活了过来。
深夜,两人一个躺在床上,一个躺在横梁上,都有些睡不着。
他们从去到长虚观到回来,除了杀了十多条毒蛇外,根本没有出手,可却感受到了那种如履薄冰般的危险。
不知道是因为那长虚观确实邪性,亦或是被那丹灵子影响了,他们总觉得一旦做错了什么,就会掉下无尽的深渊。
是的,这趟旅程,就今天让他们紧张起来了。
这是在西林镇见到那纸人神都没有的压迫感。
季缺觉得,他得整理整理得到的讯息,同时再次觉得自己需要变强。
翌日,一人一猫没有多逗留,就准备打道回府了。
这一趟旅程,对于林香织来说,如果没有长虚观那天如噩梦般的经历的话,只能说将将尽兴,她很想再和那小妾一样的对手厮杀一番,磨练本事,而长虚观里的东西则可怕得让她没有任何胃口。
而对于季缺来说,这趟旅程则刚刚好,如果没有长虚观的这一天,他会觉得还行,缺少点刺激,而这长虚观的一天,满足了他的冒险基因,同时又让他生出了些许危机感。
他得继续变强才行。
又是一路荒凉,一路风餐露宿,一路找到机会就大吃大喝,差不多接近月余时间,季缺和林香织终于再次看到了天仁城的亭台楼阁。
不得不说,长虚观的事给林香织是带了些阴影的,季缺偶尔守夜的时候,都能听见她在梦中滴咕“你是谁?丹灵子,我不相信丹灵子,丹灵子已经死了。”这种话。
季缺不禁开始思索,如果当时在观里的是陈老实,他会怎么做?
他估计会留下来,或者又返回去,看看里面到底有什么鬼?
不知道为什么,季缺总觉得,即便是陈老实这样的尊者在那里,依旧有些不保险。
这就是这个世界的可怕之处了,未知的东西总是让人生出畏惧。
回到天仁城后,季缺便开始写“报告”。
这一次出门,他收获不错,中途虽然掉了八百两银子,但还剩下了近两千两银子和一只玉璧。
对,为什么只有一只玉璧了,因为另一只也掉了。
回到家时,季缺庆幸白蚁没有光顾他的新宅子。
于是他就开始写“报告”,写得很认真。
因为这报告是能换钱的。
他这次出行,其实接的最大的一份委托就是去长虚观打探消息。
这是上峰宁红鱼想知道的事,当然他也想知道,于是顺路赚点钱。
他本以为这活儿并不难,不就是跑跑腿问问路嘛,而如今回想起来,发现并不容易。
这世间潜藏的危险和秘密比他想象中要多。
真不知道卷帘楼的消息得靠多少人命堆出来。
“不对。”
季缺觉得,如果是一般人去查探这些东西,是不是就不会遇到这么多事了?
季缺把在长虚观遇到的和了解到的一切一五一十全写了下来,并带着它来到了降魔楼分楼里。
楼里和往前一样,并不热闹,想必不少同行都出去了。
这人间苦,降魔者自然不会多闲。
不过他还是听到了一个好消息,那就是尊者陈老实醒了。
这位老实尊者,靠着以伤换伤的打法杀死了那位谷雨坛主之后,昏睡了一两月时间。
这个时候,季缺站在门外,就听见了他的抱怨声——“我那个龟儿子勒,睡了这么多天,怎么还老是想睡。”。
看见他进来后,陈老实那昏昏欲睡的眼睛才多了些光彩。
不得不说,陈老实受的伤挺重,整个人都消瘦了一大圈,脸色发白,眼眶发黑,坐在轮椅上,看起来和老年版的肾虚公子一样。
“听说你去查什么树去了,查得怎么样?”陈老实问道。
这老实前辈一开口,就给季缺一种亲切感。
于是季缺把写好的“报告”先拿给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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