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缺三人站在井口前,商议起来。
这贸然全下去并不保险,于是季缺和宁红鱼决定两人下去,让陈老实在这里接应。
陈老实提出反对,结果因为投票一对二反对无效。
于是他只能充当起了哨兵的角色。
看着季缺和宁红鱼消失在了井口,他忍不住怅然若失道:“怎么感觉自己成杂兵了?”
季缺和宁红鱼顺着井壁往下滑去。
这井看起来深不见底,结果没滑出两丈就到底了。
暗澹的光线,能照的范围变得更小。
而它的下方,是一个斜向下的石阶。
整个空间弥漫着一股寒气,仿佛有鬼怪正在对着脖子吹气一般。
季缺和宁红鱼互相看了对方一眼,继续向下方走去。
石阶很快到了尽头,取而代之的应该是黄泥通道。
没有声音,通道内除了偶尔有风吹来外,像是有鬼在吹气一样,什么都没有。
两人继续往前走,千姬剑应该有些疲惫了,于是发出了一点“嘤嘤”的声响,光芒变小了一点。
一步,两步,三步......
在走了约莫二十丈距离后,两人几乎同一时间停下了脚步。
这条粗糙的黄土通道在此时到了尽头,取尔代之的是一座木桥。
季缺让千姬剑飞到桥下晃了一圈,发现下面没有水,只有荒芜的黄色野草。
桥之后,依旧是一片黄土,紧接着,他们找到了那女人口中的石碑。
一面起码有三层楼高的石碑,通过千姬剑一步步去照,能大致看到里面的图桉和文字。
这时,宁红鱼也拿出了一颗鹅蛋大的夜明珠,往四周照去。
结果她很快发现了异样。
她看见了一座坟。
紧接着,第二座,第三座......
只见这石碑的后方,是无数大大小小的坟。
因为光线能照的距离有限,宁红鱼并不能清楚看见此方的场景,可她能想象到这里的画面。
一座古老的高大石碑之后,堆满了密密麻麻的坟。
这些坟墓有的只有小腿高的墓碑,有的墓碑都没有。
墓碑上的字很多已风化,看不清楚,特别是越往里走,这种风化就越厉害。
如果把这些坟都当作牌位的,那这里才算是真正的祠堂。
原来祠堂和坟是连在一起的。
这么多坟墓堆在这里,反正她是看不到头。
那这里面到底埋了多少异物?
依旧有风吹过,宛若有鬼物在对着脖子出气,一时间,宁红鱼甚至觉得这里面的“人”还活着。
不过她没有继续多呆,因为那边的季缺已在叫她。
那石碑上记载的内容不少,那边需要她过目不忘的本事。
时间在缓缓流逝,季缺在那里照明,宁红鱼在旁边看,将看到的一切记住。
在这黑暗的空间里,两人对时间的概念很是模湖,并不清楚多久。
有的时候,季缺看着宁红鱼仔细记忆碑上文字的模样,总觉得他们成为了考古工作者,妄图从这些地底的古物中窥视到久远历史的一角。
季缺并没有仔细去观察和记忆这些文字,只是随意的看一看,因为他念书真不行,可即便是这样,他都有一种坠入了时间长河的错觉。
这条河颜色是昏黄的,仿佛装满了落日余晖,给人一种厚重压抑的感觉,又是深邃,仿佛藏着无数诱人且又危险的秘密。
当宁红鱼记住了一切,返回到上面时,陈老实正在外面用手抓着舌头。
可见他的脚气还没好彻底。
发现两人出来后,陈老实松了口气,说道:“还以为你俩要在里面过夜呢。”
三人走出那黑暗的祠堂时,天色已暗了下来。
季缺和宁红鱼没有料到,他们在下面呆了那么久。
是的,呆在那片黑暗中,除了让人对时间的概念感到模湖,更有一种孤寂之感。
仿佛只要看那座石碑越久,他们离人世间就越远,远到人间的烟火味道都要记不清楚。
很显然,消化了那石碑上内容的宁红鱼这种感觉更加强烈。
她明明已在祠堂外了,却依旧觉得自己仍在里面。
如果那座古老石碑上的那些古篆是真的,那代表着她罕见的接触到了久远历史的真相。
这历史不只是人族,还有关“异物”,天上的神佛,甚至有关神佛的起源。
她终于明白那长脖子女人所谓“真神”的意思了。
这时,宁红鱼看向了西南方,说道:“我还有些疑惑,想要去问问那女人。”
三人不再迟疑,径直往之前那种满黑色竹子的宅院去了。
结果他们看到了那长脖子女人,却再也问不了对方的问题了。
她悬挂在一棵高高的黑竹上,长长的脖子往上伸展着,让她看起来就像是一只挂在钩子上的鹅。
季缺顺着竹子爬了上去,摸了摸鼻息,又听了听心跳,摇头道:“死了。”
这个长脖子女人竟然自杀了。
她不是把自己吊死的,她那种脖子一般的自缢方式恐怕不会奏效,死因是她脖子下那一条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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